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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夜きつ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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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46.纵使忤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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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46.纵使忤逆神明……

短暂的半个月休假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再回王都的时候,改变了心态的渡便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以一副外人看来仿佛不要命了的架势工作了起来。

“我了个乖乖……”就连正在警厅工作,偶尔才回王宫一次的白翼都被吓了个够呛,“怎么突然就这么拼命了……贤跟莉林他们两个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

可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的渡却只是笑了笑。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啦。”他说,“不努力的话,我恐怕就要彻底被你们这群‘前辈’彻底甩到后面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用功吧?”最近这些年一直跟相良一起泡在研究所的紫毒听说了后,觉得眼前这小子怕是傻掉了,“小心猝死哦?”

“呃……不至于吧。”渡头也不抬,“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我有数的。”

这下连因为担任暗卫与保密工作而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牙都坐不住了。

在得知渡一年内连续四次低血糖晕倒之后,忍无可忍的他据说狠狠地把扎克给训了一通。

而那之后,扎克给渡下了个死命令——到饭点必须吃饭,并且不准熬夜。

可那也只是让渡从“茶饭不思,不在办公桌上睡着绝不合眼”变成了“一边工作一边吃饭,到了就寝时间就把文件一股脑带回房间,锁上门继续干活”而已。

“我、我真的没有逼他……真的!”面对着黑牙要杀人一样的表情,扎克欲哭无泪。

最终,还是听闻了消息的贤连忙从边境天区杀回来,渡那像没了刹车的自毁装置一般的行径才终于停止。

那之后,渡的努力总算是变得“正常化”起来……

却也让他的情绪变得焦虑了。

虽然大家都在说着“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但……

渡感觉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催促自己。

再快些,再快些!

那声音这样说道——就好像自己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追赶上扎克的话……

“那就会有什么糟糕透顶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而如果之后回看这段记忆就会发现,伴随了渡一生的那个极端敏感的直觉,从那时起便已经初见端倪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渡赤足站在雨中,瞪大了的眼瞳中倒映的是熊熊燃烧着的王宫。

“……听说是扎克的研究出了事故。”一把伞遮住了渡的头顶,仰头看去,他才发现数月前刚正式结束外地工作回来了兄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兄长大人……”渡于是问道,“扎克他在研究什么?”

浑浊了的异瞳染上了吃惊的情绪。

“连你也不知道吗?”贤说,“……那恐怕就真的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诶?”

“‘忤逆’,Rebellion——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他说,“他们把那计划赋予了与瑞伯同样的名字……又或者,是当年还能看得见前路时,远远窥见了这一计划的扎克将他的第一个眷龙起了与它相同的名字?”

“前路?”

“是。扎克曾经能够短暂的看见未来——虽然据说那只是一种可能性,但他看见的那个未来太过可怕了,为了能够不让那个地狱般的图景影响自己的判断,他将这份能力封印后,作为一个单纯的感知能力赠与了普。”

“……这样啊。”

渡于是转过头,向亭子里望去。

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扎克现在正蜷缩着——这场火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好在,他自己并没有受什么大伤。

而零伊则是无言的在一旁陪伴着他——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竟有一个新的生命在她体内孕育。

半晌,渡再一次开口问道:

“对了,兄长大人——你知道那个‘忤逆’计划是在研究什么吗?”

“这……”贤迟疑了一下,“能够让他们两个用起‘忤逆’这个词语的对象……恐怕不是破灭之光,那就只能是灭世女神本身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如果大家都能一起研究的话……!”

可是贤却摇头。

“不行,办不到的。”他说,“如果他们研究的真的是如何对抗祂们的办法的话……一旦说出来,又或者写在纸上的话,就会全部作废了——哪怕是扎克的思维链接,恐怕也只能保证在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能被知晓。”

“为什么?!”

“因为‘孕育了整个宇宙的地母神必定是全知全能的’——这是我们的先民面对灾难时,对神明做出的一个美好过了头的定义。”贤说,“但到头来……它却成了束缚我们人类脱离神明,这位发疯了的‘母亲’的桎梏的成年之路上,最致命的枷锁。”

后来,零伊对这场发生在王宫中的火灾解释成了一次单纯的意外。

“真榊是一位古董爱好者。”她在媒体前解释道,“那天晚上他在试图弄清楚一盏古人类时期煤油灯的工作原理时,不慎把点燃的灯油打翻撒了出来……对此他自己也十分自责……是的,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自己也在扑救过程中受伤了。”

可是,即便是王室极力地将这起事件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也还是有一些个不满于“真榊身为一个男人,出了事故却只躲在妻子背后”的声音冒了出来——好在,淹没在一片或是感到同情,或是觉得难过的声音中,他们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

而后,王室暂时停止了与真榊的会面——理由是他需要养伤,至于地点则无可奉告。

只有渡才知道,从那之后,只是把手上伤口简单处理了的扎克便把自己锁在了如今早已结束服役了的香巴拉号,她穹顶下的旧藏书室里。

他就那么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中,只有他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渡才能以送饭的名义在门口稍作逗留。

“……扎克,今天御灵代大哥问你去哪了,我没告诉他。”

“嗯。”

“扎克,萨卡斯好像不小心把研究所给炸了,可普去处理的时候,他没有好好配合,反倒是跟普吵起来了。”

“……是吗。”

“扎克,今天是小彩的生日,嫂子给她亲手缝了件小裙子,可漂亮了……但她想知道为什么今年舅舅没有来。”

“告诉她,我尽量明年补上。”

“扎克,阿鹘从家里带了特产过来,是肉干,我给你留了一份,就放在门口了,记得要拿。”

“好。”

“扎克,零伊生了——这次是女孩,眼睛像你,不过头发和她妈妈是一样的。那述天乐那两个小家伙知道自己当大哥哥了,可高兴了……啊,对了,零伊说她已经取好孩子的真名了,不过通用名的话,她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就叫‘星雨’吧……啊,对了,替我给零伊道声歉。我没有在身边……一定很辛苦吧。”

“你不回去看看吗?”

“我……算了——现在还不行。”

“对了,扎克。最近有个女孩子在追诺克斯……她是家占卜屋的女儿,人们都叫她‘占术姬’来着。听说好像是因为之前诺克斯巡逻时候帮她解决了一次与客人的纠纷,所以就对他一见钟情了……结果狄俄斯嫉妒得不行,发誓说什么要在一年内让全王都的女孩子都被他迷倒……什么的——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嘛!”

“……是啊。”

“……扎克,下次的访问,零伊说要我替你出席,可我……我真的能做好吗?”

“别随便否定自己。”

“扎克,我回来了——访问十分顺利,就是……我们没想到那边的特产是含酒精的,刚刚兄长大人只是尝了几口,结果就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好好照顾他。”

“扎克,今天……有群自称是我亲戚的人突然来找我帮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他们当年对我爸妈都是见死不救的,现在却……”

“做你认为正确的就够了。”

“扎克,今天那述和天乐说他们想爸爸了——你什么时候出来啊?”

“……就快了。”

“扎克,生日快乐——唔,虽然我也知道你不过生日的啦……但小家伙们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之后,说什么也要和零伊一起做蛋糕给你——我把它放在门口了,记得之后一定要吃啊。”

“嗯。”

“说起来,扎克——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扎克,彩的生日又快到了——今年你能去参加她的生日会吗?”

“……抱歉,明年我一定补上……还有治的也是。”

“扎克……还没好吗?”

“……马上。”

“扎克!相良哥跟萨卡斯他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让死者复活的技术——而且已经在小动物身上试验成功了!……这下,我们人类是不是又向着不老不死的神明迈进了一大步呢?”

“……”

“……不过,你说相良哥他……是不是想要复活入间哥啊?自从他走了之后,相良哥的脾气就变得好奇怪……成天念叨着些什么冥界啊,彷徨之地啊之类的怪词,也不怎么喜欢笑了。”

“……”

“……扎克?”

“……”

“扎克?!”

等到喊来大家帮忙破门之后,渡才发现扎克已经失去意识,倒在了一堆写满了公式和法阵的废弃稿纸里面——他因高热而大口喘息着,可即便如此,他的手中还是死死地攥着一枚天蓝色水晶模样的“人工宝石吊坠”——它那锐利的尖角甚至已经刺破了无意识的扎克的手掌,不知为何变成浅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甚至洇湿了部分的手稿。

没有人能够想到,因为火灾事件而消失一年多的这位莉莉丝王,竟是以病危抢救的新闻,重新回归了人们视野。

“如果不是青叶先生每天都定时去看望的话,说不定我们的真榊先生……就真的要因急性失血与灵力衰竭而死了。”

医生们是这么说的——可对于灵力衰竭的原因,他们却怎么也摸不到头脑。

“或许是因为某种未知的新型基因缺陷。”他们于是希望能够获取扎克的基因样本,“为了能为我们的王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我们需要探明他的基因序列。”

但这被零伊一口回绝了。

“不,不必,你们对症治疗就好——因为我想这应该和他的那迦血统无关。”她说,“他对上古时候的炼金术很感兴趣——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实验事故。”

这让渡猛地想起了那枚丢在现场,好不容易才从扎克手里取出来的蓝色吊坠。

——如果,只是如果。他蓦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并非是那枚吊坠刺破了扎克的手才导致他失血,而是反过来……

是扎克用自己大半的血与灵力制作出了那枚吊坠的话……?!

于是,他一个人趁着夜色回到了香巴拉号,绕过控制系统,打开了自那之后便被黑牙锁上的大门——幸运的是,它还保持着把扎克送上医疗船之后的模样。

那枚吊坠就那么随意地被丢在了草稿堆里,渡把它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去了上面干涸了的血迹——而后,鬼使神差地,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几张或许是因扎克倒下而一并带落的手稿上。

虽然知道扎克的研究大概率还是与那灭世女神有关,但渡还是把它们捡起来,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这是……!”

“是基础召唤阵和灵摆召唤阵。”琉希认了出来,“虽然关于召唤法的起源一直都众说纷纭……但果然,扎克才是常规的精灵召唤,以及比召唤进一步,需要真名才能缔结的‘式’之契约的真正创造者吧。”

“可扎克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仅仅只是写下了基础与灵摆两个……甚至连上级召唤都只完成了一半。”和音却说,“难道出院了之后他还要把自己关起来……等等。”她突然听见了什么,“什么声音?”

正被手稿中所展示出的惊人理论吸引,幻龙的听觉却捕捉到了万籁俱寂时,气流被搅动的微小声音。

渡连忙将手稿收好,连同吊坠一起收进怀中,又从一旁的废纸堆中抽出几张放在手稿的位置,而后悄无声息地把灯关上了——

“谁?!”那人也注意到了光线的变化——听声音,那似乎是黑牙。

而后,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啪的一下,黑牙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却没看见任何人。

“……奇怪。”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空气中弥散的气味,有些纳闷地皱起眉头,“没有陌生的味道……而且不管是监控和AI都没有看到谁过来——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吓自己吧?”另一个和黑牙极其相似的声音渐渐走近——听语气,他应该是紫毒。

“可我记得我走之前把门锁好了……”

“你确定?会不会是记差了?毕竟这儿风还挺大的。”

“……那刚刚的灯光怎么解释?”

“接触不良——这里的电路已经快一千年都没换过了不是?”

“……”

“唉,要我说,你就是在乱操心——这个地方……啊,说起来还挺怀念的,当年我们也是在这个乱糟糟的环境里出生的吧?”

“……”

“……所以我才说你这人没意思!啧,说正经的——就这小破地下室,除了扎克跟我们几个从小在这长大的,还有谁能找得到入口?根本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丢东西的。”

“……但愿。”

渡听见黑牙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在紫毒不耐烦的催促下关上了灯,把门重新锁好了。

直到确定了他们走远,他这才从一个早已经弃置的儿童用治疗仓中钻出来。

“呼……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怎么长个子?”他半是自嘲地。

“等哪天零花钱足够的时候,请萨卡斯吃顿饭好了。”

自言自语着,他凭着记忆在黑暗里摸索到了曾经扎克带他走过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出口,悄悄地从那回去了。

后来,昏迷数日的扎克终于醒了过来。

问清楚自己正在哪里后,面对大家担心的询问,他只是表示是试验不小心出了差错——而后,他便以没力气说话为由,把大家都打发了出去。

零伊却很固执地没有离开。

许久不见的夫妻俩在病房里独处了整一个下午,等到渡结束了工作,又把偷拿出来的手稿与吊坠藏进背包里带来的时候,他才看见零伊一脸凝重的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

“零伊……?是发生了什么吗?”他于是问。

零伊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渡吓了一跳,眼神游移了一下,这才扯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渡啊。”她说,“没发生什么啊?倒不如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因为你刚刚的表情就好像……”

“那个啊——其实我是有点生气啦。扎克那家伙……明明我们连孩子都有三个了,还是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闷着——放心,刚刚我已经好好地骂过他了,他之后就该能长记性了!”

“这样啊……”渡松了口气。

“不然呢?”零伊说——而后,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对了,渡——谢谢你这一年多一直都在替我照顾他。”她说,“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以真名起誓,就算成为魔女……我也一定要救他。”

轻轻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之后,零伊离开了。

那时的渡没能理解。

目送她离开后,渡敲响了门——没有回应。

“那我就进来了?”

他推开门,看见扎克正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扎克。”他轻声呼唤道。

青年转过头来——无神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一阵子,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渡,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声音有点轻飘飘的,“就像个白蘑菇一样。”

渡的心情瞬间变糟。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说这个——前些天跟狄俄斯他们打赌输了……等以后赢了我就报复回去。”他胡乱抓了两把头发,叹了口气,走到了病床旁,拿过椅子坐了下来。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他问。

“嗯,好多了——就是有点使不上力气。”

“那不是当然?天知道你到底没了多少血跟灵力……”渡白了眼扎克,“就算是为了零伊还有小家伙们,以后不许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再不济,你好歹在之前告诉一下别人吧?如果那时候有人陪着你,你也不至于……”

“我已经知道啦……刚刚零伊已经这么骂一顿了。”扎克无奈,“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渡没有回话。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扎克才再一次开口:

“……对了,渡,”他问,“‘灵摆’怎么样了?”

“灵摆?”渡先是反应了一下,而后连忙从怀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小绒布袋——这是他从追求虹彩的少女‘占术姬’那借来的。

他将吊坠从中拿出来。

“你是说这个?”他想要把灵摆递给扎克,“天蓝色的水晶……应该是人工的吧?”

可扎克却摆了摆手,示意渡自己拿着。

“人工……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他说,“因为他是我灵魂的结晶……至少是那部分完全没有被破灭之光腐蚀的灵魂。”

“……诶?”

“‘魂之灵摆’……我这么称呼他。”扎克却只是继续说,“又或者,我该叫他为我的‘二重身’……嗯,他应该算是瑞伯他们的兄弟……但有时候,我觉得他不该只算作我的‘眷龙’。”

“扎克……?”渡完全无法理解——但至少他感觉到了危险,“你说什么……?!”他站起身来,皱着眉望着扎克,“什么灵魂的结晶……什么二重身……?眷龙?你到底做了什么?!”

可扎克却只是轻声笑着,却突然呛咳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他这才说道:

“怎么你们一个个听见了都是这样……咳咳。

“实话实说吧,我可能已经活不过这个千年了。

“啊,别误会——我不是说我是因为它才造成了这个情况……而是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哪怕是如今的这个和平年代里,不老不死也根本与我无缘。

“记得我曾说过的吧?我这身体本属于一个死婴……哪怕经过了后天的改造,以及我固有的生命力加持,这具有着先天缺陷的身体也很难像一般人那样永恒。

“我试图抗争过……也试着接受过……甚至渐渐觉得,在家人的簇拥下结束一生也不错……

“但我没想到命运竟然连这都不许我选择。

“我曾以为,作为人类集体无意识化身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破灭之光滋生的温床的……可我还是疏忽了。

“就像是生存本能厄洛斯一般,他的孪生兄弟,死亡本能塔纳托斯同样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也同样存在在我的心里。

“我也是人,人总是会绝望的,它同样也会成为滋生破灭之光的温床——

“那天,在意识到了我赢不过祂的时候,我一度绝望了。

“它在我的心中并没有存在过久……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念头,可就那一瞬间,寄生在我血脉之中的破灭之光便突然在我灵魂里疯长了起来——虽然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几乎是立刻就采取措施压制了祂……

“但祂恐怕会在我再也无法压制祂时,又或者下一次产生绝望念头时就会立刻把我,连同我本体的世界本源整个吞没。所以……

“除了尽快将还没有被腐蚀的灵魂彻底切割保存,好让自己脱离世界本源的系统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扎克……”渡看着因为失去了部分灵魂而虚弱的扎克,而后难过地垂下头来,“刚刚零伊那样……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嗯。”扎克轻轻点头,“虽然不想让她难过……但我更不想骗她。”

“这样啊……”

“嗯。”扎克说,而后,他看向渡,“那个……在你手里,是吗?”

“诶?”

“使莉莉丝的精神得到强化,暂时脱离脆弱的肉体战斗……我称它为‘召唤’。”扎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现在就在你的书包里面是吗?”

“是、是的……”渡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拉开背包的拉链——

“不,你不用还。”扎克制止道,“我很抱歉没能完成它……但从今往后,‘召唤’与‘灵摆’——他们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诶?”

“我把这两件事拜托给你了。”扎克看着渡的眼睛,说道,“之后我会给你介绍两个帮手来把召唤的体系给完成的……在那之前……不,是从今往后都不要让我知道它们被你放在了哪里,又经你手变成了什么样子——记住了吗?”

“嗯……可,为什么?”

扎克笑了起来。

“你忘了刚刚我说的了吗?”他说,“自从把那双看得见前路的眼睛给了普之后……我就再也无法选择未来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保持我自己多久……十年?五十年?还是五百年?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祂不可能会让我仅剩的这段时日好过的——比起等待我的自然死亡,祂应该更乐意见到我被绝望吞没,成为一个只会滥用自身力量破坏的怪物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渡。

“——我希望你能用这两样东西把祂,连同祂附身的我一起杀死。”

渡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答应扎克的了。

他只记得,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又过了几天之后,顺利出院的扎克给他介绍了正在虹彩的卫队里面从事军事研究工作的两个青年。

“宙读”与“刻读”,扎克是这样称呼这对兄弟的——他说他们是莉莉丝的天才,有着即便是魔法使族里也数一数二的魔法与灵力天赋,所以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王国最高等级的研究员了。

“我希望你能从他们这里学习灵力的知识,然后和他们一起,把我想到的那个理论填充完整。”扎克说。

于是,自那之后,除了工作之外,渡便几乎住在了那两位魔术师的研究室里。

“……你该不会又‘犯病’了吧?”还想着打下一个不轻不重赌约的极光忍不住担忧起来。

但渡只是打着哈哈,用兴趣之类的字眼掩盖了过去——因为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

而后,又是数十载春秋。

扎克的身体情况肉眼可见的恶化了下去——虽然还不至于虚弱到连一场会议都完成不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或许是扎克他突然切割掉灵魂的做法加剧了身体的衰弱。”后来得知了灵摆一事的贤如此猜测,“不然他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于是,让渡接替扎克成为新王,这件事情也准备被大家提上议程。

可这样的事情,哪怕只是风声,也引发了人们的不安。

“年仅两千六百余岁的莉莉丝王在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里身体状况突然恶化,而被选定继位的,据说是个连一千五百岁都不到的少年。”——人是一种极端擅长联想的物种,回想起“前不久”的王宫大火,与真榊莫名其妙的“养病”和“病危”,一个“亚当圣女试图谋害丈夫,再通过扶持傀儡上台,好将全国纳入亚当的完全统治”的谣言便不胫而走。

无奈下,在扎克正式宣布自己将因为身体原因退位时,继任者名单上的姓名由渡改换成了与零伊亚当之女身份相对等的莉莉丝之女,莉林。

同时,他将自己身体突然的衰弱解释作昔日与那迦王战斗留下的旧伤。

“至于一直跟着我担任副官工作的青叶卿,卡利瑜癿那迦·伊寒神居·渡,他在我退位后,将继续作为副官,辅佐拉克什米女士的工作。”扎克用话语封住了那些传谣者的嘴巴。

可两个种族好不容易被抹平的嫌隙已经再度被撬开了。

原本不断减少的种族矛盾出现了反弹。

“这是不可避免的阵痛。”莉林安慰说,“等到交接的仪式尘埃落定之后,谣言不攻自破,人们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可白翼却嘲笑起来。

“呵……但愿你的方法有用。”

他莫名其妙地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这里。

黑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可白翼却无视了兄长的阻拦,绕了个弯继续向外走去。

“斯库尔德·普安卡雷!”

被喊了全名的白翼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却扬起手摆了摆:

“我要去用我自己的方法改变未来——至于大哥你,就乖乖的继续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地在你那暖和的狗窝里待着吧!”

自那之后,白翼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或许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偶尔将视线远远投向街上人流时,渡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在正式的交接仪式开始前夕,莉林却遭遇了刺杀。

两声枪响响起,人群惊呼逃窜。

逆着人流赶去,渡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

“未来竟然没有改变?!那该死的魔女……!”

他听见那人以手掩面,不甘心地喃喃自语。

可当渡猛地回头,看见的却只有惊慌失措的人群。

“白翼……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和音问。

“谁知道呢……”琉希说,“但至少,他的所作所为非但不能挽回局面,还会加速两个种族的仇恨恶化的!”

正如琉希所言。

这场不明人员策划的刺杀造成了人员的死亡——却并非莉林。

那两发子弹一发贯穿了莉林的左肩,而另一发则是打偏了——在击中车门反弹后,它深深地嵌进了当时正站在母亲身旁的彩的头部。

尽管进行了漫长的抢救,这个无辜的幼龙还是死去了。

“很明显,这人就是奔着莉林来的。”贤拼命地压抑着情绪,“他恐怕很清楚莉莉丝之女的传承方式……所以专门挑了她们母女都在场的时候进行袭击……!该死!”

渡将自己撞见的原原本本地描述了出来。

虽然不相信白翼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但王宫还是如实地颁布了通缉令。

可这无法阻止同样被“嫌疑人是以正直著称的白翼公”震惊的人们对此进行添油加醋的改编。

谣言从“有人假冒白翼公”飞快的演变成了“白翼公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而被迫失踪,而这场刺杀是圣女柊所策划,目的就是逼白翼公现身”。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零伊根本不可能是这种人!”渡强忍住将那些请求“彻查真相”的信件永久删除的冲动,“明明都已经发布公告了……!只要能找到普,问清楚这件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的话……”

可花园里却传来了争执。

越过百叶窗,渡看见那似乎是黑牙与紫毒。

紫毒一反他往日里谁也不在乎的常态,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可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的黑牙反而冷静许多。

作为结果,紫毒离开了王宫——从此就像白翼那般,与大家彻底断了联系。

“二哥说……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老三的清白——他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我们的。”当时在现场的虹彩提起这件事时,显得很是难过。

“自从扎克生病了之后,大哥他们三个的状态就都好奇怪……渡,你说,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外面还没有发生什么,我们自己就在内部崩解掉了?我害怕……从这以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了。”

渡给不出答案。

而后,局势每况愈下。

一并变得更糟的,还有疲于为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奔波,变得心力交瘁的扎克的身体——他再一次倒下了。

可这一次病倒却不同寻常——出院后不久,“真榊之所以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他并非纯血莉莉丝”,这样的言论却突然在民间传开了。

“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贤少见的发火了,他狠狠地拍着桌子,质问着暗部首领的黑牙。

“这个……”黑牙也被这样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抱歉……我……”

“我需要的是你的道歉吗?!”哪怕是渡也没能拉住贤——他上前,直接揪住了黑牙的领子,“这件事到底是从谁那里漏出去的!?”

“这个……”黑牙不敢与贤对视,“我不知道……医院那边我们一直都有监控的,如果真的有人试图收集扎克的基因数据,我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更何况除了他们之外,知道扎克身份的只有我们几个……”

“你是说,泄露这件事情的是萨卡斯莫和普安卡雷?!”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不可能是他们……!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做的!这种事……”

“但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莉林却问——失去女儿的仇恨已经影响了她的理智,“还是说,你想说把扎克身份曝光出来的人在我们几个当中?!”

“我没有……”黑牙觉得自己百口难辩,“可他们不会那么做的……我可以发誓……!”

“你们几个都给我冷静一下!”这时,扎克喝止了他们,“现在人们只是听到了风声……而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乱了的话,那不就是坐实了它吗?”

“扎克……”

“贤、莉林,你们帮我去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好让这件事的性质彻底定性为谣言;”于是他指挥道,“狄俄斯、诺克斯,你们过会儿去把相良跟鹘叫来……问的话,就说是好久不见了,我跟零伊想找他们聊聊天;至于瑞伯——你去追查‘谣言’的源头,无论如何,不能放任‘造谣者’继续逍遥法外了。”

“是。可……”黑牙有些犹豫,“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是萨卡斯和普把事情散播出去的话……”

扎克沉默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

“……你问我干什么。”他说,“律法上不都写着吗?”

“……也是。”阴影模糊了黑牙的表情,“……我糊涂了。”

人散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渡眼看着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和扎克两个人……

诶?只有两个?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说起来……自从那天之后,就很少见到零伊了啊。”

“……是啊。”

“诶?连扎克也?”

“嗯……不过放心,她现在很好。”扎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有点抽不开身——耳朵甚至还在偷听我们讲话呢。”

……

黑牙最终追查到了传谣者的身份——那是一个生活落魄,只能靠一些耸人听闻的假新闻来赚饭吃的记者——他甚至连坐航班去王都的钱都凑不够。

“能够在家里坐着编出这种事,也算是被上天赏饭了。”

可就在他带着人,拿着逮捕令踢开出租屋的房门的时候,恶臭却扑鼻而来——那人早就死在了门口。

法医在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里、以及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了三枚弹头。

经过比对,它们与杀死彩的那枚子弹来自同一把手枪。

黑牙拿着报告沉默了。

“……至少根据死亡时间判断,应该是他本人编造的谣言。”良久,他如此说道。

可这得不到人们的买账。

阴谋论尘嚣甚上,认为被骗了的莉莉丝开始仇视亚当。

亚当之民也忍无可忍。冲突从言语升级到肢体,而后,流血事件发生了。

就当更进一步的争端一触即发之际,失踪许久的白翼与紫毒却突然站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亚当之女的阴谋!”他们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圣女柊,那个女人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她甚至开始想要杀死真榊,将属于莉莉丝的那一半国家也纳入手心了——她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复制出一个那迦王出来!”

“杀死魔女!把真榊救出来!”

愤怒的人群在广场上集结,没有听取任何的解释,他们冲破了卫队的阻拦,将沉默的零伊从王宫中拖了出来。

包括渡在内的五卿,以及相当一部分值得信赖的人员早在王宫陷落之前,被虹彩与黑牙的部下们强行架着,连同家眷一起送上了香巴拉号上避难,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同样无力阻止这一切还有扎克。

在与破灭之光的对抗中渐渐失去行走力气的他被狂热的人群簇拥着架上了莉莉丝的王座,眼睁睁的看着广场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一如当年审判邪龙索多玛及其同党时那样。

零伊死了,全宇宙的人们都见证了它。

可事态却超出了发起者的控制——在二人惊讶与沉默得近乎绝望的表情前,仅仅只是为了审判“魔女”而集结的人们,开始为这个国家的“未来”争执起来。

媒体里充斥着争吵,有人认为“柊已死,那么接下来的亚当王应当由可能已经继承了她亚当之女身份的女儿继承——我们要把失踪了的公主找出来”;而有人却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反正真榊已经是混血了,还搞什么双王制”;但更多的在嚷嚷着散伙——“果然莉莉丝/亚当是不可理喻的民族,就该彻底将他们赶尽杀绝”……

而这时,热衷于将镜头对准争执场面的记者,却突然将画面转向了早已被他们忘在一旁了的真榊。

渡于是看见——

扎克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从王座之上滑落了下来;他浑身都被刻画上了难以名状、正发出渗人的绿色光芒的纹路,漆黑如墨的灵力从纹路两旁扩散至空气中,几乎要形成了某种有形的实体。

之后,在惊叫声中,他以一种古怪得不像生物的方式缓缓站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声音如同电子设备失真了的尖啸,“愚蠢!愚蠢!竟因那几句流言蜚语,汝等便能分裂到这样的地步!呵……不过也好——杀了那该死的女人,也算是帮吾省了不少功夫……”他,又或是祂咧开嘴角,“吾会好好赏赐汝等的。”

黑压压的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后,终于有胆子大的记者凑了上去:

“那、那请问真榊先生……噫噫!”

问题还没说出口,那人便被祂金色眼瞳冰冷的一撇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呵,真榊?”祂嗤笑着,“卡利瑜癿那迦·摩诃坦达瓦·榊?可笑——本因种族间言语不通造成的误会,如今却真成了他的称号,就连汝等莉莉丝也以此称呼他了?真是……可悲。

“那么汝等便听好了——吾名为扎克!乃是应汝等之祈愿所诞生之人!如今……呵。

“既然汝等如此渴求毁灭的话,那吾便应汝等之所愿,将毁灭赐予汝等罢!”

原本围绕在扎克周身的漆黑灵力猛地四散爆开,摄像机被吹飞,翻滚着失去了信号。

还没等香巴拉号上的人们反应过来什么,全舰便已经响起了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在途的高能冲击,反冲击护盾已全部打开,反粒子护盾开启,反元素护盾开启,反精神污染力场开启,反破坏冲动(Anti-Thanatos)力场开启,全舰进入作战模式,跃迁通道即将打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跃迁开始。”

在失去意识之前,渡看见自己手中紧握着的灵摆迸发出了无比明亮的光芒……

……

等到众人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香巴拉号带到了某个偏远的外围天区了。

急切地想要知道王都情况的众人疯狂地在终端上翻找着信息,终于在某个频道中找到了画面。

那是个侥幸没被烧坏的卫星,直愣愣冲着大地发呆的镜头将它所见的一切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一条龙,一条双翼铺天遮地,尾巴足以环抱星球的,漆黑的巨龙。鎏金的鳞片与亮绿色的花纹覆盖了祂巨大的双翼与身躯,却反而为祂增添了几分邪性。

“这是……扎克?!”作为与扎克一同长大的兄弟与挚友,贤即便是已经失去了大半的视力,也还是立刻认出了那巨龙。

就在他惊呼出声的同时,好像感知到什么的巨龙抬起头,望向了那颗卫星。

而后,一条紫黑色,浑身同样被绿色纹路覆盖的,相对巨龙而言渺小得多的龙自镜头前掠过——那成了这颗卫星所记录下的,最后的影像。

“那是暗叛逆……但和游斗不一样。”琉希认出了那条龙,“那与扎克如出一辙的纹路……黑牙,瑞伯利昂也一起被破灭之光腐蚀了吗?”

“恐怕是的……”和音说,“我记得游叶跟我讲,说当时他们在榊原遇见了莉林的时候,她说在扎克堕落成为恶魔之后,他所创造的五位眷龙全都连带着一并被破坏冲动控制了。”

可这样的说法却让琉希意外:

“五个?你确定?”

“是、是啊……”这反倒让和音不确定起来,“这可是游叶的原话……”

“是吗……可我明明记得说是……”这下琉希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哎算了,不管这些了,反正我们能够确定,瑞伯利昂确实是被连带着也腐蚀了的。”

之后的故事,便如游叶向和音转述那般——又不尽相同。

成了五卿阻止扎克的阻碍的,除了时间与空间上的隔阂之外,还有人心——时隔数百年再一次嗅到硝烟味的战争贩子们眼睛亮了起来,一段时间内,尚未沦陷的那六分之五的宇宙里充斥着各路牛鬼蛇神,将虚伪的和平彻底摔了个粉碎。

甚至,在一开始,抱着阻止这一切想法奔走的,只有孤家寡人的香巴拉。

“怎么会这样……”被临时推上指挥官位置的贤破天荒地喝了酒,“难道……‘忤逆’……和平……!这些……真的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吗……?!”

渡不知道答案。

那样动荡混乱的年代持续了二十年,可结束这一现象的并非香巴拉的努力——它始于科学家们发现宇宙正加速崩溃。

而直到某个长期存在于沦陷天区边缘的星系突然之间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化为乌有,愚昧而短视的人们才理解了魔龙话语的真意——

末日到来了。

这下,恐慌的人们终于愿意听一听从沦陷天区里逃生出来的五卿的话语了。

“当务之急是将被破灭之光吞噬的扎克杀死——不能再放任他再这么对外释放污染了!”

渡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贤到底经过了怎样的煎熬。

所以,在面对不知如何杀死那样常识外的生物的众人,他遵从当年与扎克的约定,拿出了灵摆,以及彻底完成了的召唤法。

“用这个。”他说,“扎克曾经说过,这个可以杀死他。”

可是召唤法唯有莉莉丝与亚当协力才能激发出最大的力量……现如今,重新敌视起来的两个种族,还能像曾经那般合作吗?

“我们自己先试一试。”莉林说,“如果我们真的能靠着它,只要几十个人,甚至几个人便可以消灭那些自扎克灵力里诞生的那些成百上千复制品眷龙群的话,那其他人当然也就能跟着用了——再不济,莉莉丝之间不也是可以缔结契约的吗?让那些不愿意和莉莉丝合作的亚当都滚去后方!”

大家采取了莉林的建议,然后,果然取得了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战果。

其中,最令人惊掉下巴的,莫过于——身为纯血莉莉丝的贤借着自身光属性的压制,一己之力竟直接在沦陷天区的外围清空了黑压压近万只被命名做“暗黑亚龙”的复制体眷龙;而身为亚当之民的御灵代,则是使用自身的灵力,同时指挥并支援了五位莉莉丝作战——并大获全胜。

“乖乖……”这让混血的相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俩这可不只是离谱而已了!要是我们当年就有这东西的话……那岂不是只靠香巴拉就可以直接把索多玛的老巢给杀穿了?!”

“说实话……我也有同感。”和音深深地感到了赞同,“决斗……我光知道它一开始是作为战争兵器诞生的……但我没想到所谓的战争是这个规模?!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现在的决斗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而且是拿着核弹级别的东西过家家……”琉希补充,“不过离谱的也就只是他们两个而已……?毕、毕竟绝大部分人的实力也就是比那时候的爸爸稍微弱点,跟莉林不上不下的程度嘛——这不是跟我们现代人没区别……吧?”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有,而且很多——甚至他们在精灵化后可以在宇宙里面呼吸。”和音觉得自己的常识已经可以收拾收拾扔掉了,“那里明明是真空吧?!”

“……可我们现代人也没人会闲到去太空决斗试试吧!技术也不允许啊!”

“……啊。是哎。”

总之,那之后,人们总算是愿意用召唤法来战斗了。

但是,战胜了一批又一批试图污染未沦陷天区的眷龙军团后,试图收复失地的人们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可以净化污染的手段。

甚至,如果没有从香巴拉号的那个,不知何时被谁加装的反破坏冲动装置逆向解析得来的技术做防护的话,人在进入堕落天区后,很快也将被强行转化成暗黑亚龙的一员——人们这才后知后觉,这些源源不断的,复制体一样的眷龙,竟然都是沦陷区的居民!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也没有像当初渡为动摇零儿而对他说的那般,五卿几乎是同时达成了一致。

可渡却被贤锁进了房间里。

“灵摆我拿走了——渡,你要留下来。”不管少年再怎么砸门,门外的贤也只是说,“作为他亲手培养的继承者,你必须留在这里带领大家。”

可执拗起来的渡是谁也拦不住的——他撬开了排风口,到底还是赶在大家启程前跑了出来。

甚至,害怕自己被兄长再一次赶下船的他干脆躲进了物资箱中,直到舰船跃迁进了沦陷区才被人发现。

“你小子……!”贤对此气愤无比,却也无可奈何,“算了,之后你必须跟着我,知道吗?!”

如今已经无暇思考是谁的记忆出了差错,又或是哪个人说了谎,少女们目视着那四人与渡一起,乘坐着赶制出的星舰,向他们命定的终焉奔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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