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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夜きつ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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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43.再度,始于乐园遗孤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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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43.再度,始于乐园遗孤们的故事……

当琉希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

红色的柱子,灰白的石砖,庭园中精心打理的景观透露着古朴的美感,时而有咔嗒一声传来,望过去才知道原来是水池旁盛水的竹筒在上下摇晃。

记忆中,她从未见过与之类似的景观。

下意识地向前迈步,琉希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无法走路了——可慌张地闭上眼睛,预想中失衡摔倒的感觉却迟迟没有上演。

她于是低头,这才发现自己那本应失去了的右腿正稳稳地踏在地面。

“诶?我这是……”

刻上了陌生文字的金属装饰明晃晃地倒映着少女褪色前的模样。

而后,倒影中的少女尝试着,对自己的手狠狠地来了一口——

“好疼——!”

如果这是梦的话,真实感也太强了吧?!

她痛呼起来,甚至有些故作大声——却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人被自己弄出的声响引来。

这里大抵确实是只有自己一个了。

那……反正来都来了。

她眼珠一转,便开始自顾自地“参观”起这宅子了。

最开始或许还有些许的小心翼翼,可渐渐地,她就彻底放开了胆子跑来跑去,甚至推开那扇或许是忘了上锁的大门,像只小老鼠一样地钻进眼前的人家中了。

——毕竟只是个梦嘛,在梦里,不管做什么都是会被原谅的。她想。

可正当她打算大摇大摆地好好“研究研究”眼前这个陌生的装潢风格的时候,耳朵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一声不属于自己的咕哝。

“噫呀!”这可把这龙女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她这才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摸进去,她发现了一个摇篮。

“这是……小宝宝?”

她于是踮脚凑过去,看到摇篮中正睡着一个模样可爱的婴儿。

“……原来是在说梦话啊。”她松了口气,却因为不想惊醒眼前婴儿的美梦,连语气都变得小心起来,“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样的美梦呢?”

怜爱本能一般地上涌,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颊——软乎乎的。

“嘿嘿……”她傻笑起来,“纯白色的头发很少见哎,不过裹得这么严实……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她自言自语着,甚至觉得或许就这么待上一整天也不会厌。

可突然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却将这份美好的静谧打破。

害怕自己被发现的琉希便也顾不上太多,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壁橱中。

几乎是合上橱门的同时,原本半掩着的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透过狭窄的缝隙,琉希看见那是一个单手掩面的金发女性。

原本应该非常漂亮的长发狼狈地披散着,那女性看上去很是崩溃的样子,啜泣着,嘴里说着琉希从没听过的语言。

可奇怪的是,她却听懂了——那女性似乎正反复地说着诸如对不起这样的道歉话。

她看见她踉跄地向摇篮奔去,下垂的右手中有什么在明晃晃的反光——

刀……?!

躲在壁橱里的琉希不能,也不敢出去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性在沉睡的婴儿面前站定,哭着、犹豫着,良久,高高地将手中的刀举起——

“你疯了么?!”

在刀刃将落下的瞬间,一个高大狰狞的男人突然冲进房间里,将女性牢牢地控制在了怀中。

“他可是我们的孩子!”他说——声音却低得让琉希几乎趴在了橱门上才勉强听清。

可女人却只是不住地哭泣。

在她那些碎片般的道歉和他那些轻声的劝说和安慰中,琉希听了半天才勉强理清楚缘由——

女人似乎是觉得自己生下了一个怪物。

在家族中从未出现过的白发红眼、脆弱到连一点烛光都会被灼伤的皮肤、和无论做什么补救也无济于事的、蜉蝣一般的生命……

“趁他还没有明白什么是痛苦之前让他解脱是最好的办法”,这位母亲觉得。

可这位父亲却觉得不该这样——只是因为曾经,女人是那么的希望这个孩子降生……甚至为此不惜放弃自身那近乎永恒的生命。

“他没办法选择一个健康的身体出生,再这么擅自决定了他的命运岂不是太不公平”,他试图劝说。

“他只是生了病而已,我们想办法把他治好就可以了。”他说。

“可……他们说,像这样先天暗元素病的孩子,就算用上最先进的治疗也活不到成年……更何况我们根本负担不起那种……”

“那就把能给的给到最好,剩下的,就看女神大人的意思——要是祂真的那么狠心……

“我们就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男人如此劝说着,渐渐地,终于将女人高高举起的手腕轻轻扳了下去。

女人依旧抽噎着——也终于冷静下来。

手中的刀咔啷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她无力地从爱人的怀中滑下,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耳畔的对话终究还是将熟睡的婴儿唤醒,在二人前方的摇篮中,传来了小家伙的咕哝。

男人于是上前将婴儿从摇篮中抱起,又回到女人面前,半跪下来,想要将襁褓递给女人。

“来,试着抱抱他吧?都已经出生这么久了,他也一定很想念曾经与妈妈形影不离的时光吧?”

女人沉默着,良久,终于第一次伸出手,试着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

由于是背对着壁橱,琉希无法看见女人的表情——但她听见婴儿似乎在母亲的怀中咯咯地笑了。

“……真可爱。”半晌,她终于听见女人说。

“是啊,毕竟他多像你,”男人则说,“最早见到他的时候,如果不是大夫告诉说他是个男孩儿的话,我还以为他们是不是复制了个你出来。”

“一边去,油嘴滑舌的……你看他都笑你了。”

正说着,女人却再一次沉默。

良久,她说:

“若-礼多琉。”

“什么?”

“若-礼多琉,在我们先祖的语言里,它是‘像水一样的白色’——我刚想到了这个名字。”

“若-礼多琉……吗。好名字——那这样的话,通用名……

“取首尾,叫他‘渡’,怎么样?”

诶?

琉希瞪大了眼睛。

“这是青叶卿渡,也就是你爸爸的记忆。”伴随着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琉希感觉自己的视角猛然拉高到了半空中。

“和音?!”她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正和少女站在同一片纯白的空间内——而刚才那些好似真实存在着的场景,如今看来却只不过是眼前无数记忆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泡沫。

而后,伴随着自身记忆的上浮,她终于回想起了一切。

“对哦……刚才爸爸他……”眉毛下意识地蹙在了一起,而后,琉希再一次仰头看向和音,“你说这是他的记忆?”

“嗯。”和音说,“这还是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让他的精神因暴走而彻底开放,我可根本没机会这么做!怎么样,我们现在可是完全潜入了他的潜意识里面哦,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因为对方的语气,琉希扯了扯嘴角,“就是不清楚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损你干嘛?”和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用语不当,“不过说实话,刚刚看你那么投入,我纠结了好半天要不要叫醒你来着……不过还好,你刚听见了名字就醒了——来,抓住我的手吧。”

她向琉希伸出了手。

虽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琉希还是选择了信任她。

“虽说不是不能就那么沉浸着看完他的一生,”握住了琉希手掌的和音抬起头,望向无尽记忆的尽头,“但时间久了是会叫大家担心的——所以我们要用跑的咯!”

话音刚落,少女便立即加速奔跑起来。

“等、等下……!”没有反应过来的琉希被拽得踉跄了一下,“这是要去哪?!”

“去找他!”声音自前方传来,“听说无量海东边的阳洲申国有句话,说‘要想理解谁,就钻进他的皮里走路’(1)——我们接下来就是要这么做:看尽他的人生,理解他,然后把真正的他给救出来!”

于是,时光流转。

蝉鸣。

落叶。

飞雪。

春花。

周而复始。

那对夫妇果真将他们所有的爱都给了渡。

可仅凭两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法护得周全——更何况他们还是“逃难而来的异族”。

所以她们看到——

无视、白眼、大呼小叫,就连有限的几个懵懂地展示出善意的孩子也被又拉又拽地带走……不过碍于脸面,多数时间,大人们倾向于在背后议论纷纷。

可怕的是受影响的孩子们。

少女们甚至看到有些年长的坏孩子,竟在大中午的时候把见不得阳光的渡从影子里拖了出来,等到那黑发男人听见哭声冲出来才哄笑着散开。

等到那一次的灼伤终于痊愈后,渡便也几乎不再出门了。

“渡跟爸爸妈妈一起。”年幼的他懂事过了头,硬是将眼泪全吞回到了肚子里。

可时代却连这样的愿望都无法满足。

小心翼翼吹出的肥皂泡才刚飞过屋檐便破了。

总是在新闻里,好像已经远远甩开的战火烧到了这颗乡下星球。

太阳熄灭了。

眨眼间,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恐怖的黑暗中,就连过客的少女们都本能地放缓了脚步。

不知谁家碰倒了火烛,烈焰连成一片。

女人把布匹裹住儿子,男人则是用高大的身躯护住妻儿,一家三口不得不放弃了除此之外全部家当,被人流裹挟着踏上了逃难的路。

从此,在幼童的认知中,提起“家”,总是它燃烧着倒塌的模样。

接踵而至的是无尽的流离——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一个星球又一个星球。

因患元素病的孩子,这对夫妇受到的辛苦和刁难比他人多了数倍,甚至,就连辗转投靠的亲戚们也都嫌恶地锁上了大门。

本应青春永驻的二人眼看着迅速苍老了很多,但就算再怎么狼狈,在爱子面前,他们总是要找机会好好打扮一番。

可战火却也沿着逃亡路烧了过来。

最后,在正数着倒计时的星球上,生路被武装生生拦断。

“已经满员了!”手持武器的士兵粗暴地将一双双手拦在了外面。

人群中,夫妇抱着孩子艰难的挤到了最前面。

“老爷、老爷求你行行好……”

女人的哀求刚到嘴边便被打断。

“这艘船已经满员了!”那士兵粗鲁地吼道,“现在把你们放上去就是超载!到时候全船都因为你们死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不是的,老爷!”女人一边按住怀中被破旧布料包裹、不知为何想要乱动的孩子,一边试图解释说,“我……我们只是希望您能救救孩子……!”

这让他终于正眼看了女人。

“孩子?幼童和父母是最优先避难的,你们没赶上?”他松口了,“不过话说在前,一个一二百岁的幼童确实没问题,但大人必须留下,明白吗?!”

仅仅这样的让步却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可以,当然可以!”女人点头应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但士兵可没耐心。

“别说没用的!”他催促道,“孩子,就是你怀里这个是吗?把袍子掀开让我看看!”

女人迟疑了。

“这……”

“把袍子掀开露出他的脸来!不然的话我有权认为你们是危险分子!”

普通人哪经得起这种惊吓,无奈之下,女人只好掀开了蒙住幼童的布料——

“元素病?!”士兵的态度果然来了个大转弯,“嘁、滚开——帝国不需要累赘!”

这激怒了一旁不语的男人。

“凭什么?!”他吼道,“我儿子只是得了病!要不是那天杀的亚当畜生们,他怎么可能一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

一声暴喝后,人群短暂的安静了下来——却未必因他。

因为这之后,对于旁观者的少女而言也有点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位先生说的到也在理。”一个模样与十三岁人类大致相当的少年自舷梯上缓步走下,“暗元素病……呵,倒不如说现存于世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元素病,哪个不是我们莉莉丝,与他们亚当这无休无止的战争孕育出的恶果?”说着,他来到他们面前,用那双金银异色的笑眼打量着这对夫妇,“我想,帝国,应该不至于连个受害者都养不起。”

虽然已经知道远观并不会惊扰到记忆,可琉希依旧是小心的捂住了嘴巴。

“这是……阿幻?!”

“不过这种性格,我感觉更像是哥哥……而且还糟更多。”和音的语气里却带上了嫌恶,“他……应该就是少年时的白龙卿了吧。”

真是配不上他“贤”的名字。她想。

士兵的称呼印证了和音对少年身份的猜测。

“白、白龙殿下!”他慌忙行礼。

可少年的白龙卿却只是随意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忠于职守,且对孩子、我们帝国的未来怀有点到即止的慈爱——是个合格的士兵,我会在你上司面前提起你的。”说罢,他转头重新看向夫妇,“嗬,要不是见到你们,我还以为纯血的幻龙早就跟那个什么香巴拉一样,在一千多年前被那帮亚当杀得成了个历史名词呢——当然,玩笑话罢了。这孩子叫什么?”

“大、大人,他、他叫伊寒神居·渡。”女人答道。

“伊寒神居……?无之神——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姓氏。”白龙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念着,之后不紧不慢的环顾四周,宣布道,“那么,听好了——接下来的,是我,卡利瑜癿那迦·伽尔基·贤代表帝国所做的决定:这个孩子,伊寒神居·渡将会被帝国收养,从今往后,他将作为帝国的儿子,受到帝国最先进的医疗与教育,直到他寿命终结的那一刻为止——这个决定,二位意下如何?”

夫妇彼此对视——但比起惊讶欣喜……他们更多的是犹豫。

“不满意?”于是白龙卿问道——看似漫不经心,却像催促一般。

“不、不!我们怎么敢……!”男人连忙说。

“那把他给我吧?我保证会把他平安带到帝都的。”白龙卿向女人伸出了手。

可女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她垂着头,紧紧的抱着渡不放。

这让一旁因为白龙卿的存在而不敢出声的士兵都有些不耐烦了。

好在,催促声响起前,男人低头说了些什么——这之后,女人才用破破烂烂的衣袖蹭了蹭眼角,对着正盯着自己看的儿子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这位大人吧。”她强忍住不舍,将渡送到了白龙卿的怀中。

“是啊,跟着吧——别怕,等战争结束后,爸爸妈妈会去看你的。”男人于是也说,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谎言和硬挤出来的笑容让模样狰狞的他显得有些滑稽。

但渡信了——或者说,在如此年幼的雏龙的认知中,父母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他很认真地点头。

又说了一大堆流于形式的话,白龙卿抱着渡头也不回地上了飞船。

舱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渡看到一直微笑着冲自己挥手的母亲终于抑制不住,瘫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猛地,他意识到了什么。

“妈妈……?”原本不哭也不闹的幼龙挣扎了起来,“妈妈……!不要走……!”

白龙卿却抱着渡向最深处走去。

飞船启动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甚至一度盖过了引擎的轰鸣,以至于让少女们都不忍再听了。

可就像没有心一般,白龙卿贤平静得近乎无情。

一道门,两道门……人越来越少。

终于,在最后一道舱门彻底关闭之后,只剩下他抱着渡,立在透明的巨大舷窗前。

窗外,那颗被改造成与莉莉丝们史书上的母星相似模样的蓝色星球逐渐远去、变小——但在她消失在视野中之前,一道光撕裂了星空。

等它消失之后,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可幼童似乎还有哭喊的力气。

“爸爸……妈妈……”他嗓子都快哑了。

“别哭了。”终于,白龙卿说了上船以来的第一句话。

这却起了反效果——终于得到了回应的渡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放开我!我要爸爸妈妈!”他甚至尖叫起来,“我要爸爸妈妈——!”

白龙卿却生气了。

“都叫你别哭了!”他吼道,“一直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的到底烦不烦?!他们刚刚都死了,你去找他们吧?!实话告诉你,被歼星炮命中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哭闹声被吓得直接中断在了喉咙里,良久,幼小的幻龙才终于怯生生地问:

“……‘死’?”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讲,就是永远闭上眼睛,不管你再怎么触碰呼唤,他也只会变冷变硬,再也醒不过来了。”白龙卿说——时有时无的耐心让他显得格外阴晴不定,“他从此以后没法哭、没法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意识困在一个小盒子中,一点点的感觉到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热,就这么无法控制的陷入到比黑暗还可怕无数倍的虚无当中,笔直的向着冥界的方向坠落——伊寒神居……你的姓氏本身不就是虚无神、它不就是死神吗?你怎么连死都不知道?”

“不知道……”渡只是说,“火……把家烧了,大家就一直走、一直走……渡、知道怎么能活,不知道死……”说着,他忽然抬起头看白龙卿的脸,认真地道歉说,“渡……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对不起……渡、不知道……不该吵的。”

白龙卿怔住了。

渡看见那双被惊讶填满的漂亮眼睛渐渐变得亮晶晶的,半晌,大颗的泪珠突然从少年白净的面庞上滚落。

本还因嫌弃幼龙会弄脏衣服而没有好好抱他的少年再也不顾那浑身的脏污,跪倒在地,将幼龙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你不用道歉。”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无能,是我没能救下你的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

……

“你那即兴演讲早就被推送到我这了,”场景来到了一个庭园中,在那里说着话的,是个看起来十六岁年纪,据琉希坚称与游彦一模一样的少年,“总的来说,是次不错的宣传——当然,如果你能改改你那态度就更好了。”

和少年一同坐在凉亭中的白龙卿贤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没办法,毕竟我紧张嘛。那么多人看着的……”他毫无反省,“要是我不紧绷着点,露出马脚让人发现我根本不是那迦,先不说那些亚当会干出什么,就你父亲,绝对第一个跳出来把我跟我那可怜养母的血撒在他新建的星舰上开光。”

“行行行,您说的对,我的风先生。”少年懒得争辩,“不过这我倒是好奇了:你说你这么怕自己露馅,当初为什么还非要找真相呢?把那些记忆当做一个真实过头的噩梦不好吗?结果坐实了自己是假的不说,还把我连累到了这个鸟笼子里面——几百年了,我可是至今都一清二楚的记得阿椿得知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竟然是个混了莉莉丝孽血的‘怪物’后露出的表情啊。”

“这……我当初也没想到啊。”白龙卿说,“而且说把那些记忆当梦……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我也想坚信自己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可惜……”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对于‘超忆症’而言,越是这么对自己暗示,我就越清楚——

“我是香巴拉的、我是幻龙的风夔迹,而永远不可能成为你们龙族的伽尔基·贤。啊,当然,”仇恨的表情自脸上一闪而过,可紧随其后若无其事般的笑脸却让人忍不住怀疑先前的情绪是错觉,“这话我也就只敢在你面前说了,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哦?是吗?”金瞳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表演,之后,用眼神对他示意了一下从一开始就坐在旁边,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二人的白团子,“但你刚才犯的病可全被这个小家伙看见咯?”

“……啊。”假笑凝固在了白龙卿的脸上。

于是少年那张百无聊赖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噗嗤……不过你还真就叫他跟着你了?还自掏腰包买了这么高级的防护……这是几个月前才被批准上市的吧?”少年说着凑到渡的身边,小心地拉起他的两只手去看那对护腕,“我还以为以你的本性,那就是场作秀,作秀结束了之后,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就要被你随便丢到哪自生自灭了呢。”

“我、我没那么坏吧,扎克……虽、虽说一开始确实……”白龙卿似乎变得难为情起来,烧红了脸的他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渡,又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去揉渡的头发,“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我就改主意了。”

“因为他让你想起了自己?”少年,也就是未来的贤王与恶魔,扎克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对方,“那个刚出生几年,故乡就不明不白地遭了灭顶之灾,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父母死去而无能为力,只能被陌生而强大的存在抱走,从此在异乡成为了另一个人的自己?”

白龙卿这下可就急了。

他大叫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啊啊啊——扎克!你说这事干什么啊!?”

“可先把这堆旧事提出来的可是你自己啊?”扎克只是得意的看着对方炸毛——事实上,在性格的恶劣程度上,二人或许不相上下,“哎不过说真的,贤。”

他重新正经了起来——认真得可怕。

“你这……不是一时兴起吧?小孩可跟花草不一样。”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了……”白龙卿扁着嘴坐了回去,“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

他看了眼渡。

“我该对他负责——以我的真名,以及称号白龙起誓,渡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弟弟,我会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待他的。”

扎克对白龙卿突然的发誓感到意外。

愣住了许久之后,他畅快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可要好好对他哦,”笑声却在最后变得坏心眼起来,“‘哥哥’?”

他故意加了重音。

“喂!我可是认真的啊!可恶……啊,对了,忘了跟你讲了,在你老爹那边,我说的是我已经把他‘处理’掉了来着。”

“……诶?”扎克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于是贤理所当然地:

“毕竟我在他面前几乎连一点隐私都没有,藏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哈?!”

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的扎克一拍桌子。

“我说你怎么突然跑我这来了——你自己一个人闯的祸能不能别把我也给拖下水啊?!”

“啊?这叫闯祸?!你自己都在这藏了那么多人造人,给我家渡匀出一块地方很难吗?!”

“眷龙……!他们是眷龙!眷龙!!”

被夹在正中间的幼龙无措的左右看着突然争吵起来的二人,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呜——”

“不、不是?!你别哭啊?!”

……

也许是被渡这么一哭给搅了局,扎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那之后,渡就一直生活在这片宽广却又过分冷清的“箱庭”中。

不过虽叫箱庭,它其实是一整颗行星。

也是在后来,渡,还有通过他的记忆来认知这个世界的少女们才知晓,虽然在这个时代,在同样着装打扮的情况下,已经成年的莉莉丝之民与亚当之民的区别还不能通过远观而一眼看破,可他们孩子们的生长速度已经悄然拉开差距:亚当的成年远早于莉莉丝,以至于个体实力要远远强于亚当的莉莉丝们,能反被无穷无尽的、不怕死一般的对手硬生生拖到不分上下的境地。

而这,也同样导致了混有亚当之血的扎克与纯粹莉莉丝血统的贤,这两个据说是同天出生的少年,外表的年龄却差了将近“三岁”——也因此,扎克,这个那迦王真正且唯一的儿子,直至成年之前恐怕都要被父亲幽禁在这颗空旷行星上了。

与后世遭遇了相似命运的,他的转生游彦不同,也许是补偿?又或者是担心他不满现状逃脱会动摇自身的统治?只要是能在这颗星球上实现的愿望,那迦王便全满足了扎克——从“故乡”般的绿植,到人工智能的仆役,再到繁星文明迄今为止的所有知识,甚至是各种各样的实验装置,这颗小小的星球上应有尽有。

可一切愿望似乎都被满足了的扎克却很少有发自内心的笑容——除了贤有时会跑来把他从一个人的世界中强拉出来之外,他更多的只是坐在窗边,叼着笔,有些寂寞地隔着玻璃望着窗外嬉闹的渡与眷龙们。

这是年幼的渡尚不能理解的。

“为什么很少开心呢?”——因为兄长贤所赠送的防护装置而终于能有限地触碰阳光的幼龙偶尔会在同眷龙们的追逐打闹中停下脚步,转头去看扎克。

扎克会抬起手冲他打招呼。

渡也会把手高高的扬起,左右摆动着回应——而后,被并没有大他太多的狄俄赛斯恶作剧地拦腰抱起。

与后世转生完全不同,狄俄赛斯·亚历山大——这个被扎克赠与了旧日神话中白昼神的姓名,却在将会被人们尊称做夜之“极光”的,异瞳的苍蓝眷龙,竟是五人中最年幼的。

据说扎克首先创造了通用名为“维鲁丹迪·瑞伯利昂”的暗叛逆“黑牙”,又像是害怕黑牙孤单一样,陆续制作了紫毒“乌尔德·萨卡斯莫”与白翼“斯库尔德·普安卡雷”;至于极光,以及与他一同降生、与他互为倒影的昼之“虹彩”——拥有黑夜神之名的“诺克修斯·亚历山大”,则是他自认最“完美”的作品。

真是多亏了这群以扎克自己为模板创造出的人造人眷龙——他们让曾因恶意而变得封闭的渡,身心全都再一次鼓起勇气,踏出了原本那狭小黑暗的廊下,获得了人生最初的朋友。

早上被山林中的鸟兽唤醒,吃过AI仆役准备的丰盛早餐后便一起嬉戏,赶在正午阳光炽烈之前赛跑着回到屋里,团团围坐在扎克身旁,或是学习文字的拼写和阅读,或是听着书中或有趣或无聊的故事进入梦乡……等到睡醒后,往往也就是贤会过来的时间了,那个时候大家会拿上点心和饮料,到景色最好的地方度过剩下的一天;再加上定期的体检与调整……就这样,幼龙们逐渐长大了。

与他们一同长大的还有贤。

和生长趋向停滞的扎克不同,仍保持着“匀速”成长的贤逐渐摆脱了孩童的稚气,声音也渐渐有了变化,可二人外表上的年龄差还是让扎克习惯性地把他当做小弟弟对待。

虽然有时也会不满,但多数时候,他还是在享受着“自己相比扎克还是小孩子”的感觉的——直到某次无故爽约。

那是贤第一次没能遵守约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音讯全无之后,他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扎克的庭园——却不是来玩的。

没有回应任何询问或者关心,他阴着脸将自己锁进了箱庭中属于他的房间。

大家与水声对峙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感觉不对劲的扎克破门而入。

跟着一起进去的渡被杂物挡住了视线。

好不容易才绕过了障碍物,这个小不点却又被眷龙中仅比扎克小两三百岁的大哥黑牙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他好像在发抖。

渡不知道是怎么了——努力透过指缝,他只是模糊地看见有颜色发锈的水漫了一地。

扎克把贤打捞起,又一个人在治疗舱旁守了他一天一夜,可贤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从敷衍之中,大家只知道他名义上的那位母亲死了,而失去了庇护后,他与那迦王之间的矛盾就变本加厉了。

“……会好起来的。”

在送贤回去的那天,为了不让小龙们担心,扎克说了这样的话——但他的表情却让它毫无作用。

之后再见到贤,他就变得陌生了。

就像是个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的少年那样,若有若无的烟酒气、香气、衣袖领口不知在哪蹭上的……水渍?

扎克的表情从震惊到难过再到沉默。

再后来,不知贤说了什么,突然暴起的扎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

从未见过扎克发火的渡和眷龙被吓得呆住了,只敢趴在门后偷看。

“你们在看什么?”可门忽地一下被打开了。

小龙们被吓得支吾了起来。

“哼。”还在气头上的扎克没有理会,“你们离他远点——那种路西法一样的……那种人渣已经彻底没救了!”

伴随着呯地一声巨响,复古制式的实木门被狠狠地锁上。最年长和最年幼的几个眷龙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因不敢做什么,便散开了。

一时间,只剩下渡和平日里与贤关系最好的白翼还在原地。

扭头望去,渡看到贤就那么大字型地倒在草地上,保持着挨打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想了想,他拉住比自己高上大半头的白翼的手。

“普,药箱在哪?”

等到白翼带渡翻出药箱后,贤早已晃晃悠悠爬了起来——不敢找扎克,又不想狼狈回家的他落寞地找了片树荫抱膝坐了下来,把脸埋在了两条胳膊里面发抖。

“兄长大人。”

贤于是抬起头——渡第二次见到了那双漂亮眼睛哭红了的模样。

“渡?!你们……”他似乎没能想到渡和白翼会不听话地跑来,仅仅看了一眼便别过头,“来我这干什么……扎克会骂你们的。”

可他的脸却被小手扳了回来,紧接着,沾满酒精的棉花愣生生地戳在了破皮的嘴角上。

“嘶——疼!”他痛呼起来。

“疼也要忍住。”可渡很固执,此刻的他不管贤怎么躲,就是想要把药水擦在他的伤口上,“渡又没做错,才不怕扎克发火。”

一旁的白翼见状笑了起来。

“我建议你乖乖听你弟弟话,”恶作剧心涌起,他甚至也上来帮渡控制住了贤,“他的驴脾气上来了,可是谁都拽不动的。”

“可、可我自己会……!嘶!轻、轻点……呜哇——!”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场受难一样的上药才宣告结束。

三四岁孩童模样的幼龙一本正经地把手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之后抱着药箱坐到贤的旁边一言不发。

而被依样画葫芦地涂了满脸酒精的贤连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只能拼命咳嗽,试图把那些不小心吃进嘴的,又苦又甜的酒精吐出去。

“咳咳……咳……我、我说你们两个……”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该不会是扎克……咳咳……指使你们来给我上刑的吧……?”

可揣着手站在旁边的白翼只是笑嘻嘻地。

“欸——没有啊?”与贤有着相近发色的小龙此刻正处在最讨人嫌的年纪,“我们可是认真的想帮你治疗来着——就是我忘了告诉渡不要在破了皮的伤口上用酒精了。”算定贤顾不上算账的他坦然地把自己因为对方惹扎克生气产生的报复心展示出来。

而后,或许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白翼收起了那副讨打的笑。

“对了,贤。要不你多住两天吧?扎克那边我会跟大哥他们一起替你求情的。”

贤因此意外地看了白翼一眼。

“我……算了吧。”他摇了摇头——受到酒精刺激,他的脸红得就像醉酒一样,“继续待着也只会让他更生气……我就先回了,等他消气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再过来……渡?”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贤,衣角却被拉住了。

“不许走。”比起请求,渡现在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命令,“兄长大人就在这,哪也不许去。”

这下,就算是再怎么心情低落,贤也意识到渡情绪的不对了。

“……好,那我不走。”他重新坐了下来,顺手揉乱了渡的头发,想给渡一个笑,却又因为牵扯到伤口,反而倒吸了口凉气,“嘶……怎么连你也生气了?”

“我没生气。”渡说——但他分明就是在生闷气。

于是贤便也迁就着他。

“行,没生气——那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白翼坏笑。

“还能怎么,”他说,“故事里都这么讲,爸妈吵架,最难过的是孩子。”

“啊?”茫然。

“嘿嘿……我之前就这么觉得了,”白翼把胳膊枕在脑后,故意在贤面前晃来晃去,“扎克又出不了门,你又不常过来的,再加上今天这么一出,可不就是丈夫沾花惹草被老婆发现了嘛。至于孩子,当然就是我们……哎呦!”

贤果然毫不客气地给了白翼小腿一脚。

“有时候我还真服了你,竟然把我跟扎克都编排上了?”他感觉好气又好笑,“别忘了,从生物学上讲,你们几个跟扎克没有区别,而我……确实是扎克法律上的弟弟没错——哪有把兄弟比作那种关系的?没让你们也叫我哥哥就不错了。”

“是是是,我的好二哥。”白翼却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不过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自讨没趣,他摆了摆手走开了,“反正他就算气也气不了太久——那我就去找瑞伯大哥他们一起去到我们亲爱的真·大哥面前替你求情咯?”

贤没再理他。

直到白翼没入门口的阴影中,他这才叹气。

“这臭小子……一天天净搞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出来……”说着,他收回视线,又下意识地在渡的头上揉了揉——似乎渡生来偏软的头发确实很好摸,“渡,你以后可不能学他,知道吗?”

“……嗯。”白发的小龙闷闷地应了一声。

而后,半晌,他才终于再一次开口:

“兄长大人……不是坏人吧?”

“诶?”贤有些莫名,“我、你哥哥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可刚刚扎克的表情好可怕。”渡缩成了一小团,“他还说你是路西法跟人渣——是坏人……我不想兄长大人是坏人。”

“……”贤被噎住了,吃惊地看着身旁的小团子,犹豫着,终于在他的脑瓜上轻弹了一下。

“……傻瓜,连气话都听不明白了吗?”他错开了视线,“我只是……他是因为我……唉,是啊,我是有些不对了,不然他不会……等我跟他好好道歉,他的气也消了之后……一切都会没事的……嗯,会没事的。”

渡捂着脑门,看着露出了落寞表情的贤。

于是渡问:

“那……兄长大人不是坏人,也不会变成坏人?”

这样的问题迫使贤看回渡。

“这……当然啦。”贤的眼神稍稍闪躲了一下,但很快便与语气一起变成了肯定,“毕、毕竟我要是真的成为了坏人的话,那一定会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搞不好甚至比那老东西还坏。到那时候,别说扎克,就连渡说不定都要讨厌死,恨死我了!那我还不如……呃我是说,我的人生可就真的没意思了。所以……我不会变坏……绝对不会。”

“……真的?”渡盯着贤。

“真的——不信的话,”贤看向渡,笑着,语气却前所未有地认真,“我用真名发誓,怎样?”

这下,小龙反倒不敢盯着哥哥看了。

“这、这倒是不用……”他似乎对自己把兄长逼问到这种地步而感到不好意思,“渡、渡只要兄长大人不会变成坏人就够了……”

“是吗?”贤于是从草坪上站了起来,“那渡满意了吗?”

“嗯……”渡刚想点头,却看见贤走出了树荫,“兄长大人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阳光下,金银异瞳的少年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狼狈的笑脸,“当然是去找扎克好好认个错——我总不能只看着普他们替我求情吧?”

小龙的忧郁终于消散了——他跑上前。

“那我也要去!”

渡拉住了少年的手。

至于贤被还在气头上的扎克当着大家的面又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就是后话了。

而在那之后,渡便果真再也没有在贤身上发现那些可怕的东西——甚至贤那轻浮顽劣的性格竟也收敛了不少,开始渐渐的变得稳重、“真的更像大人一些”了。

可所有人都开始将先前当做是他不慎失足时,他却自说自话地把一个女孩带来了。

“嚯。”

看着那个躲在贤身后,年纪似乎与自己相当的少女,最不怕惹事的紫毒吹了声口哨。

“行啊,贤。”他甚至比了个大拇指,“原来你喜欢比自己小的——这下我们几个也危……痛!”

火上浇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被黑牙狠狠敲了脑袋。

“萨卡斯。”黑牙半是警告地瞪了眼他。

“是是……”紫毒揉了揉脑袋,别过头嘀咕起来,“嘁,假正经,不就大了我几岁……哦,哇哦。”

听见紫毒小声的惊呼,渡下意识地望了过去——顺着视线,他看见扎克的脸色铁青得吓人。

“你小子——”他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在动手之前……”可贤却试图辩解,“要不先听我小小……狡辩下?”

“哦?”扎克扬了扬眉毛——他竟真把火气压下去了,“那我先听听你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

贤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但这次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是我在老东西的密室里发现的——先别问我怎么找到那的,重点是……

“她也管他叫父亲,却不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名字……而且……

“怎么说才好……莉莉丝之女,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地母神的代行者,在生下继承者前永远不会死去的那个……

“那老不死好像是眼红她们这份近乎‘不死’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对她……他对她,不,或许不只是她一个,可现在那里只剩她了——他对她做了好多……非人的事情。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办法带她逃了出来。”

再往后的交谈,渡就不太能听懂了——正因此,在他的记忆里,那些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他只记得他抬头看那少女——他看见她就那么赤足站在地上,被贤的外套包裹着的是破破烂烂的实验服,紧紧抓住布料的手指和露出的半截手臂也是瘦得皮包骨头;而在被简单打理过的长发之下,那双如鹿般懵懂潮湿的眼睛正好奇且胆怯地打量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能够让所有人都对她心生怜爱的力量,可这却让渡觉得不适——只因她与兄长贴的太近了。

而就在他思考自己要不要“宣誓主权”的时候,少女也注意到了渡。

她羞怯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请爱我。

猛地,渡感觉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诶?”他有些发懵。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下意识地用手摸脸,年幼的渡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对少女羞红了脸。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tbc

【注】

1.

  • 阳洲申国:化用自《淮南子·墬形训》:“何谓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泲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隐土,正东阳州曰申土。”

  • ‘要想理解谁,就钻进他的皮里走路’:引用自《杀死一只知更鸟》(哈珀·李 著):“……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除非你钻进他的皮肤里,像他一样走来走去。”

——

【关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人名地名】

1.伊寒神居·若-礼多琉(Isamkamuy Wakka-Retar)/伊寒神居·渡(Isamkamuy Wataru)

  • 伊寒神居:伊寒,阿伊努语isam,意为“不存在、死亡”;神居,阿伊努语kamui,意为“神”(不过一般写作神威的其实)。

  • 若-礼多琉:若,阿伊努语wakka的日文转写(wakka音近“若/waka”),意为“水”,同时若有年幼的意思;礼多琉,阿伊努语retar,意为“白色”。

  • 渡:wataru,日文,意为“渡过、生存、转让、到达”等;古日语中可以表示“涉及时间和空间的广阔范围”。

2.香巴拉:梵语“极乐世界”(Sham-bha-la)的音译,也作“香格里拉(Shangri-la)”。藏传佛教认为:“香巴拉的第一王朝共有七代法王,与佛祖同姓;而后的第二王朝,它的二十五位统治者的姓氏为Kulika或Kalki。他们掌管着960万个城邦组成的幸福王国,那里没有饥馑、贫穷,人们的寿命以千年记,没有疾病,只有感到长生之苦时才会快乐的死去”。

3.卡利瑜癿那迦·伽尔基·贤(Kaliyukenaga Kalki Kashiko)

  • 卡利瑜癿那迦:Kaliyug ke Naaga,印地语,“争斗时代的大蛇(那迦)”,争斗时代,印度神话的时间概念,指一个轮回中的最后四分之一,似乎可以认为它类似于“末法时代”。

  • 伽尔基:Kalki,白马伽尔基,印度神话中毗湿奴十化身中最后一人,在争斗时的末期降临。他来自香巴拉,是屠杀世上所有不法之人,为下一个圆满时的来临扫清障碍的,骑白马而持火剑的骑士,一定程度上说,他与圣经中天启四骑士的白马骑士类似(根据藏传佛教对香巴拉的说法,或许他是香巴拉伽尔基王朝最后,也就是第二十五位王Rudra Chakrin,意为“愤怒的转轮者”)。

  • 贤:Kashiko,日语Kashikoi,指“聪明、贤明、伶俐、周到、乖巧”(但贤事实上完全不是个乖孩子呢w)。

4.椿:Tsubaki,山茶,山茶科山茶属植物,因往往整朵凋谢,又称断头花;同时,椿是一种寿命悠长的木,以一万六千年为一岁(其实似乎山茶科的植物寿命都挺长的?)。

5.风夔迹:

  • 夔:kuí,似牛而一足的龙,上古时的春神。“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似乎也可看做是雷神。

6.狄俄赛斯·亚历山大(Diesseus Alexander)

  • 狄俄赛斯:Dies+古希腊男性人名常见的尾缀;Dies,罗马神话中的白昼女神。

  • 亚历山大:Alexander,意为“人类的保护者”,同时,据说亚历山大大帝也是异色瞳(“一只眼漆黑如夜,一只眼湛蓝如天”)。

7.维鲁丹迪·瑞伯利昂(Verthand Rebellion)

  • 维鲁丹迪:Verthandi的变形,即薇儿丹蒂,诺伦三女神中排行第二,司掌“现在”。

  • 瑞伯利昂:Rebellion,英语“叛逆/忤逆”。

8.乌尔德·萨卡斯莫(Urd Sarcasmos)

  • 乌尔德:Urd,兀尔德,诺伦三女神长姊,司掌“过去”。

  • 萨卡斯莫:Sarcasmos,希腊语,古意“分裂/撕裂”,今意“讽刺”。

9.斯库尔德·普安卡雷(Skuld Poincaré)

  • 斯库尔德:Skuld,诗蔻蒂,诺伦三女神幺妹,司掌“未来”。

  • 普安卡雷:Poincaré,庞加莱,数学家,提出“庞加莱回归”,即“任何粒子在经历一个漫长的时间之后必然能回到其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

10.诺克修斯·亚历山大(Noxeus Alexander)

  • 诺克修斯:Nox+古希腊男性人名常见的尾缀;Nox,罗马神话中的黑夜女神。

——

1.

是的,时隔半年,我诈尸了(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从九月至今我一直都在码字,所以存货是不用担心的……

啊,问我为什么既然有写却不发……?

这个嘛……

其实渡的回忆杀我本来打算是一章,最多两章完事的……

结果写着写着就已经15w字了,而且还没写完(悲

所以,明天或者后天会再更一章的……吧?


2.

关于亚当和莉莉丝的设定……

由于繁星文明几乎可以说是发展到了单一宇宙内的极致,所以两方的理论寿命都可以近似看作无限(但因为持续不断的战争,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此,他们在年龄上最大的差别在于生长的速度。

设定上莉莉丝两千岁成年(各器官系统均发育成熟),成长速度恒定不变,生长曲线与现实人类相似

而亚当三百五十岁成年,幼年时成长速度飞快,在进入青春期中期(大约需70~130年)后会逐渐放缓,大致呈一个S型

这样差距明显的生长速度放在混血身上,则表现为年幼时与普通亚当无异,但当外表年龄在十二岁到十六岁左右(约120岁上下)的时候,会突然“停止生长”——突兀的切换成了莉莉丝的生长模式

这似乎是部分生长基因的缺失和错位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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