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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夜きつ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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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32.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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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2.父子

“按照你的说法,赤马 零王是因为涉足了人体炼成的禁忌,才被那个叫做莉林的女人选中的么?”零儿如是问道。

他此刻换上了拉庇斯,或者说赤马零代提前帮枪兵们准备好的学院制服,与同伴们一起扮作是一队毫不起眼的普通学生,隐匿在人群中,在拉庇斯的带领下向着学院的中枢,也就是中央大厅的位置赶去——就像是素良他们这些曾经的“学院中上层”人员之前说的那样,赤马 零王确实总是待在那里。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拉庇斯抱着那只被称作猫的精灵走在前面,“从他们过去零星的一些对话来看的话,赤马 零王,也就是我的创造者、零儿你的父亲其实是优先度很低的一个备选项……反倒是后来直接被他们除掉了的榊 游胜才是他们的第一人选。”

“游矢的父亲?!”权现坂感到有些意外。

“诶?那个游矢的父亲?他?我说怎么当初看见这几个龙子的时候有点眼熟……唔……既然你说是,那就是了。”拉庇斯想了想,说,“听琉希说,那个叫榊 游胜的家伙是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而且行动力非常强,再加上他在榊原的地位和在整个魔法世界的声望,只要一开始能掌控得住,那之后的一系列行动都会变得格外轻松……嘛,当然,”他耸了耸肩,“他们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就是了,估计是因为这个‘一开始’就太困难了吧?”

“那是当然的。”幻说,“早在你们之前,我和元就已经找到他们了。哪怕是莉林亲自出手,也不可能将已经得知了真相的他蒙骗的。”

“是啊,所以他送了命。”拉庇斯不留一丝情面地说着,就好像是嘲讽一般,“真是傻透了啊……要是他当时能够聪明一点,像我这样‘明哲保身’,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久些。”

“你……!”这样的风凉话明显引起了枪兵们的不适。

不过走在最前面的拉庇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仍然自说自话的感慨着:

“不过有时候我也蛮羡慕这种人的,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可以不顾生命……我可根本做不到,只能事后一个劲的痛恨自己的懦弱。”他说,“就算人造人要对主人忠诚,就算当时选择反抗、死掉了可能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也只是满脑子想着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按照你们这些人类啊,精灵啊的观念来讲,我这是被叫做‘自私’……的,对吧?”

“……大概吧。”零儿说。不知怎的,他开始想为对方挽回一些情面,“但你至少现在站到了我们这边,并且我听说,早在九月份的时候你就有过这种倾向……”

“那是因为如果真的让白龙 莉林和青叶 渡得逞的话,整个三重世界都要完蛋。”拉庇斯打断了他,“到那时,就算我这个人造人有着理论上近乎无限的寿命,逃不出这个世界的话也照样会死。况且,就凭现在这样的技术水平,比起找机会逃走到其他我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世界,还是找你们赌一把更靠谱——当然,先前说的想要救‘父亲’这点也绝对不是谎话……虽然我不是人,但‘自己的错自己扛’这种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零儿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好一会之后才再次开口:

“对了。”他刚说出两个字,却又突然卡壳了,“……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呃……想、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啊。”拉庇斯被这一问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接下来,他立刻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零代啊,拉庇斯啊不就是个代号嘛,竹取那家伙还成天叫我人造人呢。”

“……我明白了。”零儿想了想,说,“那么,零代。”

拉庇斯微微张大了眼睛。

不过他是有分寸的,知道不能把时间耽搁在没有意义的个人感情上的他并没有对零儿的这个选择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他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一点我想不通——他们选择赤马零王的原因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他涉足了人体炼成这个禁忌么?”于是零儿问道,“据我所知,同一时期,学界,特别是生体炼成一系出现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丑闻,而和这些灭绝人性的试验相比,想要复活女儿并付诸实行……这种事似乎变得有些不足为道了。”

“这么说的话倒也确实如此。”隼说,“当初还在雅利曼尼的时候,我也曾经渴求过类似的‘奇迹’。”

“彼此彼此吧。”幻也说道,“要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人们告知坠入冥界的灵魂无法归还的话……我和哥哥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去再见母后一面的。”

“……所以我才说人是无法理喻的生物。”拉庇斯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不过你们说的也对。我的创造者只是无法接受爱女过世的事实而已,可问题也恰恰出在此——他太倒霉了,又或者说是太幸运了。人体炼成频频失败,又生活在一个魔导技术刚刚起步不过百年的‘原始时代’,无法得知问题所在的他只能一遍遍的计算所有的可能性,结果却误打误撞的破解了世界的真相,还神奇地让我,这个理论上以现今文明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能够脱离烧瓶环境稳定存活在外界的人造人诞生……”他顿了顿,“这份该死的运气足够让那两个混蛋改变主意了。”

“……原来如此。”零儿推了推眼镜,但他仍有不理解的事情,“可林檎为什么会选择去冒充你?并不惜修改包括我在内的诸多人的记忆?比起普通的接近赤马 零王,这么做的风险不是更高么?”

“谁知道呢,‘过去’已经被彻底‘修改’了,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真相说不定永远都没有办法去还原了。”拉庇斯说,“说不定他们尝试过这么做,但失败了——因为按照那个老太婆的说法,当初在他试图销毁所有复制品时奇迹般幸存下来的我……好像不知怎么的就平息了他的疯狂。”

“是因为你的模样与赤马 零……也就是我的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姐姐’相似吗?”零儿再一次想起了自己在父亲书房中找到的照片。

“相似……吗?”拉庇斯回头看了零儿一眼,似乎有些困惑,“大概?毕竟我们这一批人造人似乎都是模仿那女孩的模样制作出来的……说不定身体中就有她的一部分遗传因子呢。不过我倒不觉得我和她有多像。毕竟……嗯……啊,魔法世界没有啊……那我拿科学世界已经存在的概念来说吧:比起说是赤马 零的‘克隆’,我更像是借由外界手段将父精母血混合在一起,最终发育出来的‘试管婴儿’——换句话说,刨除了我并非人类这点之外,无论是从伦理还是从基因上讲,我都应该只算作是你的一个‘弟弟妹妹’,而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赤马 零。”

接着,赶在零儿说话前,他又急忙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说实话,我其实有时候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思维,既然零儿你提出了这样的说法,那说不定赤马 零王……甚至还有你的母亲,他们两个确实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留下的我呢——虽然我自己觉得很离谱。”他说着笑了笑,“毕竟仔细回想一下……我当初似乎越是想要模仿那个他们从来不在我们三个面前提起的孩子,越是随着他们心意说话……反倒越容易叫他们情绪低落。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复制品果然是失败得一塌糊涂,叫他们失望了来着呢!反正总之!”他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在青叶 渡那家伙取代我成为父亲身边新的‘人造人’之后……他确实是越来越疯狂了。”

“的确。”零儿说,“在我的记忆中,赤马 零王确实如此。”

“但其实在被莉林控制之前,他也是个蛮正常的人。而且你和他的关系其实是很好的……你还跟我说过长大后要成为像他那样的大贤者来着。”拉庇斯说。

零儿没有再说什么。

浓烟在高空中久久不散,因为建筑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才终于后知后觉的跑到室外的学生们不安地吵闹着。负责维持秩序的人扯着脖子与人群较劲,竭尽全力地想将对方安抚下来。

所有人都只关注自己,没有人察觉到是否有一队穿着制服上衣的陌生面孔奔跑着与他们错身而过。

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没多少人知道这点。

而终于站到了学院最中心的这座建筑面前的枪兵们,却发现这里与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致。

“真安静啊。”隼左右看了看,“明明是学院的腹地,可是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学院的一般人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零儿说,“因为这里虽然被称之为‘大厅’,但却是从曾经岛上领主的居所改造而来的,除非有什么盛大的活动的话,学院应该是不会轻易启用它的。”

“哦?看来零儿你还蛮了解这里的嘛。”拉庇斯看了眼零儿,之后补充说道,“就像你说的这样,平时除了日常过来打扫的人之外,会一直呆在这里的也就只有‘我们’的父亲了……因为这里有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魔法回路中央节点的巨型水晶么?不过比起这个……”幻说着四处望了望,接着抽动鼻翼,似乎想从空气中获取什么信息,之后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没有赶到吗。元他们……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但愿。”零儿说,“但我也认为他们晚于我们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从距离上讲,他们所要经过的路程远大于我们。不过说起来,”他有些好奇,“我记得笼目似乎是能够定位你的,你办不到么?”

“如果能办得到的话,那我当初被甩到科学世界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急了。”幻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作为‘调星师’诞生的他在灵魂与意识方面的天赋本来就比我高很多,很多东西其实都是他无师自通的。”

“原来如此。”零儿说,“不过就这么在这里等待他们返回也不是办法——火山随时都可能会爆发,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最好是这样。”拉庇斯说,“色欲、贪婪、愤怒、懒惰、暴食、嫉妒、傲慢……除了世界树所扎根的原点榊原之外,能够成为恶魔复活的仪式法阵节点的城必须要至少满足一个这样苛刻的条件,被血痕转化提取的灵魂才会有足够的污秽去污染世界之树。虽说作为‘执行者’的我不像琉希那样清楚每条罪行的准确衡量标准,但我至少能想清楚,时间拖得越久,这些被选中的节点城便越有可能满足条件。而这里,”他顿了顿,“它是拖得最久的,也是青叶 渡那家伙着手准备最久的一个。”

“至于你们的同伴们,也请不必担心。”拉庇斯怀里的苍色猫又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跳到地上,两条尾巴悠哉地摆动着,“虽然因为驱魔结界的缘故,我们无法直接跟随他们前往地下,但现在学院境内每一个与地下相连通的出口都已经有我们的人在那里守候了,只要他们返回地上,我们便能立即将他们接引过来——而且,既然能够分辨真实与谎言的那位大人也在那边的话,我想信任我们这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说罢,她想了想,像是为了维持自己猫咪的设定一样,抖了抖耳朵,又在句尾补上了一声喵。

不过男孩子们可不会过多的在意这份少女的执念。

“是么,那就交给你们了。”幻很爽快的答应了猫,之后沉吟片刻,补充道:

“说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二十年前逃走的那支青叶氏家臣吧?姓氏是……诹访部?”

“呃!”猫的尾巴腾地一下竖起来了。

“看来我说对了。怪不得除了动手杀人的那一瞬间之外,你都不肯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幻笑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顺便提醒一下你的其他族人斟酌一下自己的用词吧,被我发觉还算好,要是叫元发现你们是青叶的人的话,他可绝对不会给你们一点好脸色的。而且,以他的性子……”他露出坏笑,恐吓道,“没有我拦着的话,他说不定甚至能把你们这群逃犯身上的毛皮生剥下来,放在家里当地毯使。”

猫直接被吓出了飞机耳。

“遵、遵命……!奴、奴家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她还算毕恭毕敬回答完幻之后,转身就逃也似的窜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看不见影子了。

幻于是收敛起表情看向同伴们,一副无辜的样子。

“……话说我是不是吓唬得有些过分了啊?”他问。

权现坂无语。

“……原来你知道啊。”他吐槽道,接着,他也表现出了一些好奇,“不过……原来你是认识她的?”

“不意外。”幻说,“他们本来就和琉希那丫头签过契约,当年知道他们逃了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会在其他世界碰见他们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们是来带路的。”

“那说不定接下来你没有想到的事情会更多呢。”拉庇斯随口说了句,之后用大拇指指了指大门,看向零儿。

“走吧?”他说。

零儿点了点头。

将沉淀了厚重年代感的高大门扉推开,进入到铺设着昂贵地毯的明亮大厅中。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从头顶越过,大理石质的阶梯来到面前。他们拾级而上,将上等红木制成的门扇打开,没有片刻的犹豫,径直走进了那片压抑的昏暗之中。

古旧的水晶壁灯发出幽幽的光芒,历代学院管理者的画像挂在两侧,正用他们那空洞阴森的眼睛打量着这群年轻的不速之客。

不过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们一心向前,越过了这枯燥单调,好似要无限重复下去的长廊,推开了尽头的最后一扇门扉。

这是一个同样昏暗的大厅,无数魔导机械杂乱地堆叠在两侧,大量的线缆与法阵文字将地面铺满,发出了低沉的轰鸣。远处大厅的尽头是一片晃眼的玻璃幕墙,那明亮的绿色光芒耀眼得叫少年们难以直视,却根本无法照亮这空间的丝毫。

零儿抬起手,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从那炫目的光芒中看见了男人。

就好像是故事的最后将要被勇者讨伐的魔王一般,男人端坐在他的王座之上,周围却连哪怕一个亲信都不存在。他就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尊雕塑,孤独,却又好似有着某种震慑感,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赤马……零王。”零儿听见自己说出了男人的名字。

这声音并不大,就像是一声低语,一声咕哝,却足以让对面的男人听到了。

几乎融化在了光中的雕像动了动。

男人开口了。

“……零儿……么。呵……你长大了。”

他的声音远比零儿记忆中的苍老许多。

零儿没有回应他,那双深沉的紫色眼睛隐匿在了眼镜的反光之后。

似乎是预料到了儿子的反应,赤马零王并没有表示什么。浅色的眼珠转向昏暗的大厅中那一抹唯一的亮宝石红。

“你竟然会去找零儿,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不过……这也许是必然吧。”他半是自嘲地笑了一声,“‘父子’……或许就是这样的东西。到头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各自选择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诶?”拉庇斯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对方藏在话语背后的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为了急于求得答案而下意识的向前迈步。

“您的意思是……?!”

男人的答复肯定了他的猜测。

“是的,孩子。”他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林檎’是谁。他和那个叫做莉林的女人掳走了你,并且修改了我的记忆,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拉庇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他想要这么问。

“真……”

但那踟蹰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零儿的质问掩盖。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如果说对方是被蒙骗才做出这一切的话或许自己还有原谅他的余地,可当得知赤马 零王明知林檎和莉林的所作所为却仍然助纣为虐之后,零儿的心里便只剩下了愤怒,“你这是在亲手毁了这……!”

“因为我不能没有零。”赤马 零王平静的打断了零儿。

“什……?!”零儿似乎完全没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看来你也不能理解我……也对,你理解不了才是正常的。”赤马 零王摇了摇头,说,“毕竟那孩子死的时候,你才只有三岁。”

“三岁?”作为除赤马父子之外唯一一个魔法世界本土的住民,这个数字让权现坂想到了什么,“十五年前?”

“正是。”赤马 零王说着,看着零儿,“零儿,这十五年来我应该从来没有向你提起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这是我的错,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跟你说明才好……一想起她的死,我的心便痛得像刀割一样……但今天,我不得不要跟你讲了。

“零……赤马 零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她是你们的姐姐。她是个很听话、很优秀的孩子,虽然并没有从你母亲那里遗传来经商的头脑,但却有着完全不亚于你的天赋。她生来就有远超出一般人的庞大灵力,而且和你一样,她从小就对我实验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感兴趣。所以,我和你母亲从一开始就决定把她向着炼金术士的方向培养,并且借着我这个父亲就是炼金术士的优势,从小便给她灌输了不少的炼金术的知识。

“而零也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很省心,我教给她的那些知识不管是多么深奥晦涩,她也总是一学就会,才十四五岁就能跟着我一起做实验,甚至还能挑出我那些年龄都快是她两倍的学生们文章里的错误。当时,我们都认为,再过不了几年,她就会成为像我这样的‘贤者’了……

“可这一切都被十五年前的那场火毁了。”赤马 零王很是悲伤,“当年的舞网城和这些年完全不同,残存着大量至少有六七十年以上的老旧木制结构建筑,再加上魔法回路尚未更新,每到冬天,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家都无力支付恒温法阵的铺设,只能靠着炭火来取暖。

“所以,那年的冬天一如既往地发生了火灾。

“按照往年的情况,火灾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被扑灭,可那一年却不一样——那一年,舞网经历了百年不遇的雪灾。

“即便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南方竟然会有那么深的雪,仅仅是一夜的功夫,它便积了半人多高,让整座城彻底瘫痪了。

“那场火灾就发生在那之后不久。”他说,“那并不是普通的用火事故,而似乎是某个魔法师的个人实验室发生了事故;也有说是公会为了强制征地而故意纵火……总之,那场火迅速的燃烧了起来,并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失控,迅速蔓延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城区。

“那时候,我们的家也被波及了。当时,零本来已经带着你,和你母亲一起逃了出去;可我却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样扎进了书房,一心只想尽可能多的抢救那些文献和书稿。

“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那段时间正好是我一直以来所作的课题的最后阶段,我不想让我和零,还有我的那些学生们一直以来的心血付之一炬。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困在大火里面了。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那么烧死在那里的时候,零却竟然跑了回来。

“应该是看我久久没有出现而着急了吧……她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连她心爱的衣服被炭黑弄脏了都不在乎,拉起我的手就向外跑。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在那样猛烈的大火中找到了那样一条生路的,就像我不知道当她脚下的地板被火烧断的那一瞬间到底是怎样把我推出大火的一样。

“她让我这个老头子活了下来,可她自己却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他痛苦地说道,“是我害死了她!我对不起零,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所以必须由我把她带回来!”

“零儿!”他说着站起身来,展开双臂好似在演讲,“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什么都没有说便‘抛弃’了你们母子。但我这是为了把零,把你的姐姐带回来!青叶给我展示的理论是完美的!只要我能够抓住群星归位的这一次时机,完成魔法、中心、科学、冥界四个世界的统合,那我们一家就可以在新世界里,在我所创造的‘弧光五域’里!重新过上像以前那样幸福的日子的!”

可回应赤马零王的,却是长子漫长的沉默。

零儿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赤马零王的演说,好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滑稽剧。

接着,他抬起了颤抖的手,似乎想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去推一下眼镜。

但他失败了。他已经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肩膀颤抖着,手重重地掩住了脸。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乎崩溃的笑声爆发开来。零儿毫不掩饰的大笑着,像是要把自己一直以来所积攒的感情一次性全部释放出来一般。

从未见过零儿这副模样的同伴们被吓得不轻。

“零儿/赤马……?!”

他们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零儿本身就是一个足够理性的人。很快,他便将自己从失态中调整了过来。

“……家?”他拿开了手,藏匿在镜片下的眼中满是讥诮,“哪里还有家?自从你不辞而别之后,你所说那个家就已经没了!”

“什……?!”赤马 零王显然是没能料到零儿竟会说出这种话的。

而零儿的情绪也在此时彻底的归为平静。

“你刚失踪的那几天,母亲找遍了所有她能够想到的地方。”他说,“在反复确认到处都找不到你之后,以为你是被什么仇人给绑架了的她开始发了疯地去联系各家报纸,想要找到她假想的绑匪;她还变卖了大量的家产,只为在接到‘绑匪’消息之后能够第一时间把你赎回来。

“她完全没有想过你是主动的不辞而别,当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疯了。

“那一段时间是最痛苦压抑的,母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我和零罗几乎每一刻都生活在她带给我们的恐惧之中,最绝望的时候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在害怕,怕万一你真的死了,母亲她会不会真的拉我们全家给你陪葬。

“所以我开始动用一切那时的我能够想到的方法去寻找你的下落。你曾经相识的人只要是我能够找得到的我便都去问过,你曾经去过的地方我也都去找过,甚至是你看过的书、写过的记录、甚至是早就被销毁的文件我都去翻过,终于才从你日记的角落的暗号里找到了你关于学院的只言片语。

“那是通用历123年的事情,在我得到了这个线索的不久,城内就爆发了斑疹伤寒。我不得不暂时取消了前去寻找你的打算,留在家中等在瘟疫的结束。

“但偏偏在那个人人自危的时候,零罗被感染了。他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全身都在痛。可我只能在那里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当时是抱着去赌一次的想法,离开被封锁的舞网到学院来的。当我真的在这里见到了你之后,我非常开心,以为只要把你带回去,零罗说不定就能得救,母亲也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了。可你呢?”他质问道,“你当时连我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就直接让林檎通过门扉把我赶回了舞网!

“本来我当时想的是你把我赶回去再多次都无所谓,只要你还在那里,我就一遍又一遍的去找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可当我回到家里,我发现我错了。

“我在离开家之前错误地把母亲和零罗留下来叫管家照顾,可就在我离开不久,又一次发疯的母亲误以为连我也像你一样抛弃了她,便跑出了家门,再也没能回来;而零罗……”

颤抖的声音迫使零儿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他根本就没能坚持到我回去。”

片刻的寂静。

言语与现实中的矛盾让所有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终于,还是曾经与零儿独自交谈过的幻意识到了什么。

“赤马,难道你……!”他心里嗡地一声。

零儿没有回头。

“没错,白龙。就是那样。”他说着,眼睛依旧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了夺回我最后的家人,我遵照你——赤马 零王所复原出的方法,进行了人体炼成。”

无论是谁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什……笨蛋!”拉庇斯也着急了,他露出担心的表情,冲着零儿骂道,“既然你是炼金术士的话,就该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的吧?!更何况父亲他复原出来的其实是……!”

“‘他复原出来的法阵仍是不完美的’,么。”零儿看了眼拉庇斯,“但是零代,你觉得那时的我就算得知了,也会去在乎吗?”

“零儿……”拉庇斯无法反驳。

因为他能够想象到,那时的零儿已经彻底一无所有了。

“为了不连累他人,我独自一人进行了炼成,”而零儿自己也继续说了下去,“但却由于准备不全,尚未来得及进行完善的法阵在运转过程中出了差错,人体炼成完全地失败了。我自身也受到了来自法阵的反噬,几近丧命。

“但就在我以为我即将死去的时候,我遇见了那个自称‘恶魔’的存在。”

“恶魔?!”隼有些意外。

“没错,就是‘扎克’。”零儿说,“祂说我不应在那时死去,并劝诱我与祂签下契约。

“为了能复活零罗,我同意了——以我的全部色觉以及半数的寿命为代价。”

“什么?!”权现坂的反应与当时得知这件事的幻如出一辙,“这份代价也太大了!”

“不,这正是等价交换。”零儿推了推眼镜,说,“完成了这份交易之后,我带回了零罗,还从‘扎克’那里得到了祂的‘馈赠’,也就是被称作‘异次元恶魔(DDD)’的、我的精灵们。

“当苏醒之后发现零罗就那么活生生的存在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便在心中发誓——赤马 零王!”他指向对方,“无论你到底盘算着怎样的阴谋,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要用从恶魔手中获得的这份力量阻止你!”

赤马零王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着。

“……是么。”良久,他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地坐回到了椅子上,“我们……还真是一对无可救药的父子啊。”

零儿无言,既没有去承认,也没有急于去否定。

而赤马零王则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零儿,我的儿子啊。你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他说,“你说你是为了阻止我、与我抗衡?可你为什么仅仅只是招募了一群和你同样年纪的孩子们?又为什么非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亲自来到我这个‘敌人’的老巢里与我当面对质?……零儿,你确实是长大了,学会像大人一样,在所谓的‘大义’面前把自己的个人感情隐藏起来……但你本质上,”他摇头道,“却还是七年前的那个不顾一切的想求自己父亲回家的孩子。”

眼镜背后的瞳孔不为人知地收缩了一下。

“……那又如何?”零儿说,“不论我到底是出于大义还是私情……我不会对你所犯下的罪行坐视不管,这件事永远都是事实!”

可赤马零王却笑了。

“罪?事到如今还没有想通吗,零儿?”他说,“零死了,你母亲不知所踪,连你自己也为了复活零罗,失去了你作为炼金术士的未来……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呢?你难道不该是与我这个父亲在同一条阵线上的吗?”

“什么?!”零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的弧域计划是完美无缺的,”赤马 零王说,“待到能量收集完毕,群星归位之时,我会用被污染的真榊血裔的血液开启镇压与你签下契约的那个恶魔的封印,之后通过加装在承载恶魔的容器、即真榊转生身上的,由侍奉圣女神的巫女们所持有的水晶制成的能量提取器夺取恶魔所具有的‘毁灭’与‘创生’神格,完成对你所说的所谓三重世界与冥界的融合与再生。到那时,无论是零的死还是你身上背负的契约,一切都会清零,我们全家也就能像其他人的家庭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拉庇斯。

“‘零代’……方才零儿是这么称呼你的,是么?”

“诶?”拉庇斯被这突然的一问问得有些不知所措,“是……这是您给我取的名字……”

“是吗。”赤马 零王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孩子,在这点上,你也和零儿一样。”

“什么?”拉庇斯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作为我所创造出来的人造人,作为我的‘孩子’,视野却也依旧被局限在了区区的旧世界里了。”他说,“是因为青叶以这种方式接近我,你对青叶心生怨恨了吗?”

“我……!”拉庇斯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而幻已经完全不想再听下去了。

“虽然出于礼貌,我确实不太想干涉你们的家务事……”他向前几步,把零儿和拉庇斯都拦在了身后,“但你能不能从你自己编织出来的童话世界里走出来,好好用脑子想一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个自私透顶的臭老头!”

“什么?”赤马 零王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之前自己毫不在意的小个子少年身上了。

他对他稍稍有点印象——这似乎是那条前几个月在舞网的扎营地大闹过一场的龙。

虽说这少年拥有着幻术这样麻烦的能力,但终究不会对整个大计划产生过多的影响,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有过多的重视过他。

但现在看来……

不过幻才不会在乎对方是怎么看自己的。

“怪不得渡和莉林会选了你。你简直是太合适了……你比游胜、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合适太多!一个为了自己女儿而视千亿生命如儿戏的统治者?一个在其位却无其志、更无其德的统治者?!我甚至感觉称你为暴君都是在称赞你!我甚至为学院中数万为了你所编造的所谓的‘乐园’而献出信仰的学生们感到不值!”他说着,却因为对赤马 零王的失望,语气陡然讲了一个档次,“……也罢,”他呼出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再跟你讲再多的大道理都是对牛弹琴……那我就直接把事实讲出来!我要从你最重视的根本,从你所谓的重建家族开始,彻底粉碎你那肥皂泡一般可笑而又悲哀的幻想……!”

“白龙。”可幻话音未落,零儿却出声制止了他,“够了。”

他一愣,不解地回头看向零儿。

“赤马……!”他以为是零儿在下意识的偏袒父亲,心中不由得又急又气。

可零儿只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之后走上前,直面赤马零王。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说过了。”他心意已决,“我是为了阻止学院,我是为了粉碎赤马 零王的野心才亲自来到这里的!所以,就让我来说明这一切吧——”

“接受现实吧,赤马 零王!如今的你就算犯下再多的罪孽也已经无法把赤马 零从冥界带回到现世了!”他说道,“你所信任的林檎一直都在欺骗你!当现世与冥界发生碰撞的那一瞬间,你所迎来的只有一切有形之物的湮灭!”

“你说什么?”赤马 零王觉得零儿所言简直不可理喻。

可隼也站了出来。

“这是事实。”他说,“早在你所谓的弧域计划成型之时,学院便已经有人察觉到你所建立的世界模型上的错误了——只不过他由于畏惧你和你党羽所缔造的一言堂,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一言堂?可笑,作为贤者,我从来不会忽视外界对我的错误的指正。”

“哦?真的是这样么?”幻却只是笑了一声,“可如果指正者是一个刚刚晋升到蓝院的、默默无闻的新人呢?如果他所发现的错误会让你的计划全盘崩溃呢?就算你真的会去俯下身听取他的意见,可你的那些追随者会允许你这么做么?在你身后操控着这一切的青叶卿 渡和白龙 莉林会允许你这么做吗?!说不定你的这一处错误就是在他们的刻意诱导下得到的结论呢!”

“什么?!”

被幻这么说之后,赤马零王一直以来的自信终于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早已得知自己被莉林暗示,却始终无法自行逃脱的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中那致命的盲区。

在想要质问渡却不得之后,他开始下意识地向真正由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人造人发出了求助的讯号。

“孩子,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诶?我……”拉庇斯犹豫了一下,皱着眉,食指不停地绕着头发,似乎在纠结怎样说明才好,“这个……我从来没有阅读过您的计划书……也对学院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不过……

“枪兵……零儿他们说的的确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

“非要我说的话……”他用手比划着,“现世和冥界是反向平行的两个次元,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三重世界其实只不过是现世的一隅罢了。

“说的难听一些,就连历史上最为传奇的大贤者、天才游城 十代少年时被恶意诱惑所创造出的禁忌魔法‘超融合’理论上也仅仅只能将现世的所有平行宇宙统合……像您这样通过献祭一个亚世界中不过数百万人的性命来唤醒只存在于一个宇宙中的恶魔,就算真的能够盗取祂所拥有的部分神格,能做到的最多也仅仅只不过是将这个三重世界从现世之中抹去罢了……至于两个次元间的对撞乃至湮灭……那是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沉默。

少年们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感正伴随着赤马零王的无言溢满整个大厅。

对于他们而言,这根本算不上是压抑,却也让人没来由的觉得有点悲哀。就好像是看见有人为了摘下夜空中陡然变得明亮的星辰而不顾一切向上攀登,却在终于远离母星,与大地渐行渐远无法回头之时才得知,那光芒其实不过是亿万年前恒星凋零的瞬间,它在人们眼中留下的残象一般。

这样的气氛也让拉庇斯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他急忙解释起来,“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赤马零王直到这时才悠悠开口。

“别害怕,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他阻止说,“正相反,我很高兴。你和零儿……还有你们的这几位朋友……是你们让我终于看清,我这个傲慢的人类……呵。”他嘲笑了一声,“原来竟然如此渺小。”

拉庇斯欲言又止,最终垂着头,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良久,赤马 零王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好了,让我在这里静一静吧。”他说,“零儿,既然你们是为了阻止学院才来到这里的……那便去吧。如今的我已经没有理由阻止你们了——越过我,到我的身后去吧。那里是通向学院魔法回路中央节点的楼梯。接下来,我会对全岛进行避难的广播,但为了让学院的主体能够在之后安然渡过这次的火山爆发,我不可能让岛上的人出城,也不可能如你们所期望的那般停止魔法回路的运行……青叶在你们来之前便已经下去,对水晶进行最后的调整去了。不过他才刚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还很虚弱,如果你们几个的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知道了。”零儿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提供这些情报。”

接着,他回头看了眼同伴们。

“各位,我们走。”

枪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在零儿的带领下,他们向前迈出了步。

赤马零王平静地看着这四个年轻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了他背后的光芒中去。

脚步声渐渐隐没在机器的嗡鸣之中,黑暗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影。

“不和他们一起去吗?”赤马 零王问拉庇斯说。

“我……”拉庇斯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决定实话实说,“我想再陪陪您。”

赤马零王笑了起来。

“呵呵呵……谢谢你,”他说,“不过你能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去吧,不用在乎我。”

“诶?可……”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了,让我好好的一个人静一静吧。”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你不是还想向青叶他们报仇吗?快去吧——不然的话……说不定错过了这一次,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失陪了。”说着,拉庇斯点了点头,迈开腿就要去追零儿一行人。

可就在他跑过赤马零王时,他却被叫住了。

“等等。”

“诶?是!”拉庇斯急忙停了下来,“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赤马 零王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呵……‘零代’吗……抱歉,让你一直活在零的阴影下了。”

“诶?”拉庇斯似乎是没太反应过来赤马零王的意思。

“无须介意。”于是赤马 零王说,“我只是有一些好奇……从今往后,你是想继续以‘拉庇斯·费洛索弗鲁姆’的身份活下去;还是重新作为我所创造出的人造人‘零代’,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

这样的问题让拉庇斯感到困惑。

“这个……”他皱起眉来,似乎有些为难,“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有点远……我还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不过,”很快,他却又补充道,“虽然零儿他对您是那种态度……但如果您希望的话,我是非常乐意去……”

可他的话语被赤马零王打断了。

“不必了。”他说,“已经失去的……果然还是不要回来的为好。”

“诶?为什么?”拉庇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他讶异地瞪大眼睛,语气变得慌乱起来,“您不希望大家的关系回到过去的那个样子了?还是说您已经不需要……”

“别说傻话,孩子。”赤马 零王摇了摇头,“我只是终于意识到了……我和零儿因为过分的拘泥于过去,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而作为你的‘创造者’,我仅仅只是不想你重蹈我们的覆辙罢了。

“现在想来……青叶他们从我身边带走了你,对你而言说不定是个好事——这是一个契机,能让你不受任何束缚,真正成为你自己的契机。

“在牛角尖里钻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我终于开始希望你能把握住它……真讽刺,你就当这是我这个不可救药的疯子最后的一点良心发现吧。”

“……好了。”他干笑了一声,“抱歉,孩子。耽搁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却叫你听了一个失意老人的满腹牢骚……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去找零儿他们去吧——如果想要彻底阻止血痕降临在这里,光靠他们四个年轻人是远远不够的。”

拉庇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他说着,稍稍后撤几步,对赤马 零王行了一礼,“等到我们阻止了青叶 渡之后,我会带零儿他们回来见您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转过身去,宝石红色的发丝伴随着他的跑动飞扬起来,最终融入了光中。

黑暗之中唯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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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Episode22里提到这个害死过零罗的瘟疫的时候,参考的资料还是雅典瘟疫、中世纪黑死病大流行,谁知道今年就这么寸叫我亲眼见证了一波

心情比当初我得知京阿尼纵火案的犯人姓青叶的时候还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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