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29.罪名为紫云院
Episode 29.罪名为紫云院
“……教授？是您吗？
“……啊啊，能听到您的声音真的是太好了。方才那场奇怪的地震让学院内部的通讯和监控设施一瞬间全都发生了混乱……什么？
“您说这场地震是火山喷发的前兆？！这怎么可能？！史书上记载明明说它自从这个博修森岛上有人烟起就从来没有喷发过……什么？监测站发回了这样的警报？而且林檎老师也做出了同样的预言？！……那好吧……教授，您需要我做什么？
“……您要让我动用‘那个’？！……不不……教授，我非常乐意……甚至是非常激动！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学院的防御结界足以挡住火山的岩浆？……如果这是林檎老师说的的话，那我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异议了。
“是……是……遵命，教授。
“我‘博士’一定会为您献上巫女的宝石，还有那枪兵与背叛者的项上人头的。”
切断了通讯之后，白发的老者离开了绘有法阵的桌子，绕过阻隔视线的布帘，走到了病床之前。
病床上，那个安静地抱膝坐着的少女似乎觉察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绿色眼瞳望向老者。
“博士。”她的声音中没有情绪，无机质得就好像是机器一般。
“教授需要你。”被称为博士的老者说道。
“……教授？”
“是的，我们伟大的领导者。”博士说，“他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他需要你去把入侵我们学院的蛀虫，枪兵和背叛者紫云院 素良杀掉。”
“……紫云院……素良？”少女僵硬的重复着。
“正是。”
她垂下头，天蓝的发丝落在干净的面庞上，如同人偶娃娃一般。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再一次说话了：
“我……知道了……如果，这是博士的意思的话。”
少女下了床，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抬起手，扯掉了缠绕身体的绷带。
几乎是绷带落地的一瞬间，妖异的灵力之风自地面涌起，为身着单薄病号服的少女披上了华丽的洋装；她的短发不断地在风中飘扬、延长，犹如无数乱舞的长蛇。
一把匕首凭空出现在了少女面前，她伸出渐渐异化成球形关节的手，将它紧紧地握住。
一旁的博士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切。
“去吧，我亲爱的‘玛丽小姐’，”他说，“去给那些愚蠢的入侵者带来梦魇吧！”
少女依旧低垂着的头扬起了一抹僵硬而诡异的笑。
“遵命。”
话音刚落，被压抑着的混乱灵力一瞬间爆发开来，将博士吹得连连后退，也将柜子上的玻璃药瓶悉数震碎，药液从中流出来，混合在一起，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水泊。
而当博士再回去看时，那里还哪有什么少女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相隔不过几百米的室外。
或许是被高温蒸汽灼伤实在太过痛苦，也或许是治疗晶石本身就带有的镇静作用，元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他倒在月影的怀里，安静的睡着，泪痕却早已将画上去的疤痕弄得模糊不清。
“紫云院，月影！”被高温气体阻隔在另一端的幻喊道，“元没事吧？！”
“没事！”素良回应道，“大部分的伤都治好了，应该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就是晶石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他可能要睡上一阵子……不过放心吧！我和月影，”他说着，看了看一旁也和他们在一起，似乎很担心元情况的零罗，强扯出一丝笑容安慰他，之后转头继续喊道，“还有零罗会照顾好他的！”
“是吗……那就拜托你们了！”幻听到素良的答复之后，稍稍的松了口气，“太好了……”
“有什么好的！”一声暴喝却将幻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去，却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边被权现坂扯着领子提了起来。
“赛瑞娜、泽度还有和音……”权现坂怒视着他，声音里满是悲愤和无能为力的自责，“我们刚刚进了学院，却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失去了三个同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的？！”
“冷静些，权现坂。”零儿将自己的情绪压在了心底，“他不过是一时失言……”
“这种事情我知道！”权现坂吼着，却轻轻将幻放回了地面。他的双拳颤抖着，似乎是在忍耐。
“但是……！”
幻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权现坂。”他抬起了头，金色的眼瞳望着眼前的大块头，丝毫没有躲闪，“抱歉，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说那种话……但是，赤马。”说着，他望向零儿，“容我订正一点，我刚刚并非一时失言——和音她们很可能没有事。”
“什么？！”权现坂瞪大了眼睛，可惊讶之余，他却也觉得心底有一种怒火在上涌。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什么，隼就已经上前扯住了幻。
“你少在这里开这种玩笑！”他强忍着给幻来上一拳的冲动，“那可是高温的蒸汽！你小子难道是还没有看清楚笼目被伤成什么样子了吗？！而且他们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怎么还会没事？！”
可令隼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在幻的表情上看到任何的动摇和退缩。幻很坦然的看着隼，坦然到隼不禁开始主动怀疑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他。
“……我知道我现在才这么说你们肯定会很生气，也肯定会下意识的觉得我是在开不该开的玩笑，但是……对不起，”幻说，“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加易于接受的说法……不，”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看着隼，“如果你们想揍我的话，揍就好了——不用顾忌我，你们怎么解气怎么来……毕竟……没能早点把这件事告诉大家，这本来就是我的过失。”
“你的过失？”隼放开了他，“什么意思？”
“因为……”幻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元，转回头来，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苦笑，“我到头来还是辜负你们的信任了……其实……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偷偷瞒着大家，甚至连元……我都没有告诉。
“这是我无意间从上一代风之圣女……也就是游吾他们的生母那里听来的，只存在于风一系的传承中的事情——圣女的手镯有着遵循持有者潜意识而去保护其持有者及其身边人的本能，而当远古的榊树复苏，其枝叶开始追寻圣女以得安息之时，手镯将赐予她们不死——这个她们，指的就是圣女们和危险发生时，恰好在她们身边的人。”
“这种事情可信吗？”零儿问。
“可信。”幻说，“和音小时候还生活在秭穰北方的时候，那里……曾有过一场地震，她就是靠这个让她自己、还有她的亲哥哥没有直接死在废墟里的……而且，你们不也知道吗。榊原的幸存者只有柚子小姐，还有当时恰好在她附近的游矢和游里。”
“……那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来？”隼觉得自己的怒火似乎已经消了一些了，但却又觉得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幻还不足以彻底平息他的愤怒——他需要幻给他一个解释。
“因为……”幻有些歉疚的回头看了眼元，“我……本来只是害怕元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去做一些傻事……”他低着头，握紧拳头，“元那家伙……成天总是说我做事欠考虑……但事实上，我们两个当中总是意气用事，结果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那个人是他啊……！
“是，我知道元不会利用和音！可是他自己呢？他几乎从来没考虑过他自己的问题！”幻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但语气很快却又软了下去，“我是真的害怕他做什么傻事……而且我也害怕……我更害怕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和音她们会遇上危险，成为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的‘免死金牌’！
“……但我没想到我的隐瞒会带来这种后果……对不起。”
“不，”可这时，零儿却说，“如果没有刚刚的地震的话，或许，你的隐瞒才是正确的。”
“诶？”连幻自己都没料到零儿会这么说。
“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隼很是不解，他质问零儿说，“你在偏袒他？”
“并不是，追求真相本来就是人的本能，从我个人而言，白龙的隐瞒确实令我……失望。”零儿看了眼幻，“但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除非迎来了适宜的时机，否则并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晓——就像是这件事这样，隼。你敢保证我们如果更早一些从白龙这里得知了这个情报之后，心里不会下意识地放松对‘巫女’们的关注，或者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些激进的冒险想法吗？毕竟她们，还有处在她们身旁的人可是‘不死’的。”
“这……”隼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找到什么能够反驳零儿的理由，“……不能。但是，”他有些不甘心，“……这不是他连我们这些身为同伴的枪兵都隐瞒的理由！”
“就是这样——白龙。”零儿推了推眼镜，“这也同样是我的态度。你曾说你因为曾经经历过的事而不敢信任人类和精灵，这种伤痛并非我们所能轻易改变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但至少，我希望你能在同伴的面前放下那份距离感——这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幻望着零儿，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而这时，素良的声音却从身后穿透了气体的高温传进了他的耳朵：
“就是就是！”他冲着幻喊道，“从一起破译‘福音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也好，笼目也好，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偶尔也学着依靠一下我们这些同伴啊！”
“诶？！”这把幻吓了一跳，“紫云院你怎么也……！？”
“嘻嘻……别小看奇美拉的听觉啊！”素良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既然你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维持住我和月影这边的幻术，那我怎么就不能听见你们那边说了什么？”
这下，就算是幻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看着地裂对岸冲自己挥手的同伴，他沉默了一阵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终于笑了：
“……紫云院，赤马……”他回过头，看向零儿，紧接着，视线又落在一旁的隼和权现坂身上，“……谢谢……对不起。”
“既然是同伴的话道谢就要直呼名字嘛！”远远地，身后传来了少年不满的声音。
“我不要——除非你先叫我的名字！”幻转头反击道。
“欸——你先不行嘛？”
“不行！你先改！”
“我不！你先！”
“你先！……噗嗤。”幻首先绷不住了，“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素良，你跟月影还有零罗先等一下，我这就把门扉打……痛！”
话音未落，幻却突然挨了一记爆栗。
“黑咲你干嘛打我啊！？”
“笼目说你做事欠考虑，果然没说错。”隼哼了一声，“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学院里面——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地震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这里却依旧很安静。”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
“确实……”权现坂四下张望着，“这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这不应该啊……就算他们能发现我们在哪，我的幻术也不可能让他们完全锁定我们的位置的——这时候搞什么包围圈完全没有意义。”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周围的动静，“……奇怪，这里有点安静过头了，”他望向北面，“甚至连城区都没有灾难过后的那种混乱的声音……难道这里已经是空城了？！”
“不可能。”零儿否定道，“先不提路灯之类的这些自动运转的设施——你们看那边的楼，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是学院的一幢宿舍楼。它的灯几乎都还亮着。”
“而且我还看到有人影在里面了哦。”素良的声音远远的从身后传来，“更何况就算教授想转移，那个林檎还有他的手下都不可能允许的嘛！”
“……无论如何……这里还真是聚集了一群疯子。”隼哼了一声，看向零儿，“有可能是陷阱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零儿说，“但就算是陷阱，我们也无路可退了——舞网的血痕几乎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可直到现在，学院都没有做任何的‘补种’。”
“但他们却让躲在地下的人们自相残杀。”隼说，“换言之，其实血痕也好、天灾人祸也好，在他们的眼里其实是相同的——他们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城里绝大多数人的枉死’。”
“也许吧，”幻说，“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就算这一次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我们也要把和音她们救上来——虽然她和赛瑞娜小姐的安危我姑且是不算太担心的……但我有点担心泽渡的情况——他只是个普通人。”
“是啊……对了，白龙，”权现坂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说和音的手镯曾救了她和她的亲哥哥一命？那她的亲哥哥后来怎么了？怎么现在和音和笼目他们生活在一起？”
“……房屋倒塌的时候他确实是因为和音而活下来了，”犹豫了一下，幻说，“但后来，或许是因为余震的二次伤害，房梁和倒下来的柱子砸断了他的腿……那个少年最终死于截肢后的感染和并发症——但如果是在黑咲，你们的科学世界，他说不定就真的能活下来了。”
“……也就是说，巫女们的手镯只能帮助抵挡最致命的伤害，”零儿想了想，说，“而受伤后因为继发原因导致的死亡是它无法预测的？”
“如果被手镯保护到的只是普通人的话。”幻说，“但如果是游吾他们，也就是有着榊氏血脉的龙子们在巫女身边的话，他们也会像巫女们一样毫发无伤。一开始我……或许连青叶卿恐怕都无法理解这种现象。但从游矢那里知道了世界之魂的事情后……我总是会莫名的觉得……说不定就是因为游彦体内被游胜埋入了世界之魂，与他血脉相连的游矢和游叶，甚至是游吾他们才都获得了这份远强于一般龙子的生命力……但我找不到验证这个猜测的方法。”
“是么……”稍稍思索了一下，零儿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三人，“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必须要行动起来了——在完全无法得知赛瑞娜她们情况，”他看了眼地震后开始冒烟的火山口，“以及无法得知火山何时就会喷发的现在，只有越快地找到他们，才越能保证他们，特别是泽度的安全。”
“可现在的问题是，”权现坂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完全无法确定这道地裂的深度。”
“是啊，而且这些气体直到现在都没有减弱的意思……”隼觉得自己光是站在这里都热，“说不定裂缝最深的地方都已经快直达岩浆了吧……”
“我不清楚……倒不如说我在秭穰的帝国学院读书的时候，本来就是专攻历史的……这种和地质什么有关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幻摇了摇头，“但我猜，他们现在多半是……呃……赤马，”说着，他转过头问零儿，“魔法回路所在的那个平面……就是魔法世界的城最深处的地下空间了吧？”
“对于有覆盖全城的魔法回路的城，的确是这样，”零儿点头，“而且那也是除了地表建筑所带有的地下室，以及地下管道系统之外唯一的地下空间——你是想说他们在那里？”
“嗯。”幻点了点头，“我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手镯应该不会坐视他们落进裂缝深处，甚至是岩浆中的。”
“虽然我对你的猜测不抱乐观态度……但总比没有一个目标要强。”隼说，“可问题是，我们要怎么下去？”
“最快速的方法当然是顺着这个地裂降下去……但这绝对办不到。”幻望着依旧在冒出高温蒸汽的地裂，回想起元被烫伤的模样，不由得寒毛直竖，“我们必须找到通往地下回路的通道。”
“但魔法回路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接触得到的地方。”零儿说，“就像曾经的舞网一样，能够到达那里的，除了城中心的公会总部——在这里是学院中心的那座中央大厅——之外，只有供技术人员检修使用的通道。但这些检修通道的具体位置是不可能标注在地图上，叫我们这些外人看见的。”
“毕竟，‘魔法回路是城市的命脉’……么。”隼说着，向中央大厅的位置望去，“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先到学院的中心，说服或者打倒了教授之后才能去救赛瑞娜她们……”
“这可不一定哦。”突然，素良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检修通道在哪里。”
“你说什么？！”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素良提高了音量，“救人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几个吧！我知道怎么下去——”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月影，“对吧，月影？”
“正是这样，零儿阁下，诸位。”月影说，“这是在下与紫云院阁下共同商议的结果——在不知火山何时会喷发的现在，救人与阻止学院，这两件事情最好同时进行。”
“而且恰好，这道地裂把我们分隔在了两边，要是不额外绕路到地裂的尽头的话，”素良说着，看了眼这条好似从天边延伸过来的地裂，“我们几个也去不了你们那边，更别说是到在你们那边的中央大厅了。”说着，他笑了起来，“所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几个干嘛不干脆从外面的检修通道潜下去救人呢？”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会被发现的！”幻很担心，“要是分头行动的话，我的幻术就作用不到你们身上了！”
“没关系没关系。”素良安慰道，“据我所知，最近的那条检修通道离这里不远——只要在放倒看守前不被人发现就没问题。而且，”他看向零儿，“放心吧，我和月影一定会保护好零罗还有笼目的——而且别忘了，我本来就是要脱队去救美宇的嘛！”
零儿转头，望着冒出缕缕白烟的火山，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他说着，推了推眼镜，对着素良的方向伸出了拳头，“你们务必要小心。无论最后能不能找到人，都要往中央大厅来——我们在那里等你们。”
“啊，知道了。”素良同样伸拳回应道。
目送着对面的四人远去之后，素良这才转过身来。
“哎呀……这下可说大了……”他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挠着头，“上次偷偷跑下去还是几年前跟游里一起……当时的密码锁也是他帮忙搞定的，真不知道我这次只靠自己能不能成功……”
“在下相信紫云院阁下。”月影说着，站起身来，似乎准备把元背在背上。
“诶？别这么说啊，我都该不好意思了……”素良笑嘻嘻的，接着一拍手，“不过也是，反正已经不是学院的人了，那个密码锁要是实在解不开，那就直接使用暴力不就好了嘛！反正我的爪子也很锋利。”
说着，他甚至拆掉了缠在手上的绷带，白净的人类的手瞬间异化成野兽一般的爪子。
“在下觉得还是尽量隐蔽行事为好……”
“呃……我在开玩笑啦……”素良见状，只得干笑着把手变回去，又把绷带缠上，“放轻松放轻松……啊，对了。月影，”说着，他走上前去，“还是我来背着笼目吧。”
“这……”
“怎么，”素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你在质疑奇美拉的力气？”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是了，”素良说着，从月影手中接过了笼目，小心地背了起来，“月影你是忍者，忍者的话，不是就要越轻便越好嘛。”他咧嘴笑着，“而且搞不好的话，我们三个说不定还要靠你救命呢！”
“……”月影看着素良，脸上的表情被面罩挡住。
沉默了片刻，他点了点头。
“在下明白了。”
“那就好，我们走……等等，”素良说着，想起了什么，有些抱歉的看向一旁一声不吭的零罗，“抱歉呐，零罗，我自说自话的就决定要与你哥哥分头行动……”
零罗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他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想帮哥哥的忙……也想帮素良跟月影的忙！”
“是吗。”素良微笑着，空出了一只手，伸向零罗，“那就跟我来吧。”
零罗点了点头，握了上去。
“嗯。”
素良看向月影。
“走吧。”
“明白。”
就这样，三人带着元，向着背对学院中心的方向远去。
微风浮动，苍色的猫又在接骨木下现出了身形。
“琉希大人，我看到他们了。”
“……遵命。”
甩了甩尾巴之后，猫又再度隐匿在了空气之中。
而这，三人一概不知。
凭借着素良对学院内部的熟悉，一路上，他们竟真的没有与什么人碰上，唯独有一次，他们撞见了似乎是为了确认地震造成的损失而前来巡逻的工作人员，但还没等对方觉察出什么来的时候，月影便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他们。
“真不愧是忍者啊。”素良感慨着，“做事果然比我们这些学院里半路出家的学生利落多了。”
“阁下过赞了。”正把人拖进草丛里的月影说，“这不过是基础而已。更何况，比起枪兵的各位，没有任何能力的在下简直不值一提。”
“诶？没有的事！”素良连忙说道，“月影也很厉害啊！虽然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和大家联络，但我也听说了！在舞网大会的时候，你和日影一直都在帮我们……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歉……”
“阁下为什么要道歉？”月影问。
“诶？”
“若是因为兄长的事情的话，在下并不介意。”月影说，“我等风魔一族生来便是忍者，而忍者为了完成雇主的任务，定将不惜一切，哪怕是生命。所以，像在下和在下的兄长这样的人，死在何时都不足为……”
“那种事情也太过悲伤了吧？！”素良打断了月影的话，他垂着头，表情被额发挡住，“你们可是人类啊！又不是奇美拉……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此前素不相识的人就要心甘情愿的把命搭上？你们明明那么强……你们明明有别的活法不是吗？！”
“……紫云院阁下？”月影根本没想到素良会说这样的话。
而素良似乎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没什么……”他扭过头去，“可能就像是赛瑞娜之前说我的那样……我今天有点过于神经质了吧……总、总而言之，”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精神的样子，对月影说，“月影你相当厉害的啦！虽然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但我一直觉得，我们每一次行动，要是没有月影在的话，说不定会出不少岔子的！所以……”素良扬起笑脸，“月影你也稍微拿出来点自信嘛！”
月影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因为素良像六月天气一样的情绪转变速度而有些发懵。
“……是……？”
“‘是……？’是什么意思啦！稍微再拿出来点自信嘛！自信！”素良一副不满的样子，“还有，不是我说，月影你平时的存在感也实在是太低了！害我连想表扬你都找不到理由！平时也多参与进我们的话题里来嘛——我们不是同伴吗？”
“在、在下知道了……”
“所以说不要讲这种生分的话啊……”若不是自己还得背着元的话，素良真想一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啊啊，算了……反正这种东西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的……但等我们回去之后，月影，你绝对，绝对不能再这么故意和大家保持距离了哦！你说对吧，零罗？”
“诶？”零罗被这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我……”
“哦？”素良坏笑着凑了上去，“难道零罗你不好奇月影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零罗眼神躲躲闪闪的，但最后，迫于素良的压力和自己的好奇，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之后，又像是怕素良误解一般，小声说，“……好奇……”
“你看。”素良露出了一副“这可不是我说的”的表情，“连零罗都这么说。”
月影这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在下……明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素良终于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坏笑，接着，不等月影反悔，便瞬间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咳咳，我们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看到那边那个长满树的山坡了吗？检修通道就藏在山坡西面的林子里。我们赶紧过去吧！”
说罢，他便背着元小跑着过去了。
月影只得带着零罗跟了上去。
小心地绕过了藏在干枯草丛里、不断冒着高温气体的地裂，并从背后轻松的偷袭了看守，将他打晕拖进了灌木丛里，这个隐匿在半山坡的检修通道就算是占领了一半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面前的这扇上了锁的门打开了。
暂时先把仍然没有醒来迹象的元背靠墙壁放好，素良来到门的面前，在虚空中画出了几道字符，便调出了作为密码的法阵。
接着，他从储物的法阵中拿出了一枚打磨成锥形的水晶，在法阵上修改了起来。
“我记得当初游里是这样……”他一边画一遍回忆着，“然后再这样和这样……最后……唔……好像是这样。”
将最后一笔画了下去之后，他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开锁声。
“成功了！”素良抑制住自己欢呼的心情，将门推开，之后重新把元背起来，“月影，零罗，我们赶快进去！”
月影和零罗点了点头，跟素良一起进了门。
“要关门吗？”月影问。
“……关吧。”素良稍稍思索了一下，说，“虽然稍微有点费劲……但这个门从里面能打开。如果说我们为了方便留下了门，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明白了。”月影点了点头，将门从里侧关上。随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了照明的晶石，向里面输入了些许魔力之后激活了它。
因为关上门而陷入黑暗的空间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素良环视着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积了灰，里面连防护服都没有的，半开着的柜子，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这些工具竟然还都没补上。”他嘲笑着，“该说真不愧是学院呢，经费全都用在满世界制造血痕上了。”
“那……”
“不用担心。”素良说，“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给紧急情况准备的，魔法回路中真正致命的乱流都被限制在核心的水晶附近了——就算是舞网的那一晚，下到魔法回路平面抢修的那些人都没怎么用那些东西不是吗？更何况，我们应该不会再这下面逗留太久。”
“这倒确实……”
“对吧？”素良说，“既然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了的话，我们就赶紧下去吧。”
说着，他就要往楼梯间走。
可月影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紫云院阁下。”
“还有什么事啊？”素良稍稍得有些不耐烦了。
“笼目阁下……”月影指了指素良背上的元，“也要一起下去吗？”
“诶？啊。”素良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快忘掉了……”
他扭过头看了眼元——依旧是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还是带着他吧。”他想了想，说，“火山随时都会喷发，留在地上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也不一定会从原路返回——虽然我们契约的精灵们最近因为被发现而被赶走，美宇也被转移到了一个精灵无法进入的空间里……但那个地方依旧是在学院的中央区。赶路的话，还是从地下会更快些。”
“在下明白了。”
那之后，不再说话的三人便默默地向着地下进发。
由于魔法回路位于近百米深的地下的缘故，这段螺旋向下的陡峭阶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不论三人再怎么加快速度，照明的晶石也无法将它的尽头照亮。
“好长啊……”一手固定住元，另一手把住楼梯，防止自己失足跌落的素良终于抱怨起来，“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段路有这么长来着……”
“……要不，还是由在下来背着笼目阁下吧。”前方负责照明的月影回头。
“不用，没关系的。”素良拒绝了他，“笼目他意外地还是蛮轻的，我到现在一点都不累，就是快被这个楼梯转晕了……真是的，要是我是这个通道的设计者的话，我绝对！要把这些楼梯全都换成升降台！”
“……但升降台这种东西……在你们这里才刚刚出现不久吧？”有些虚弱的吐槽从耳畔传来。
“哇啊！！！”素良被吓得一激灵，一脚踏空——若不是月影及时拉住了他，他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但他背上的元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素良因惊吓而松开他，并且失去重心的同时，他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楼梯上，后脑勺还撞到了楼梯的栏杆。
闷响如同钟鸣一般在空间内不断回荡。
“痛痛痛……”他保持着落下的姿势动弹不得，“虽然突然吓你是我不对啦……但紫云院你直接放手就太过分了吧？”
可素良还有些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
“笼、笼目你醒了？”他紧紧地拽着月影的胳膊。
“嗯……其实我都醒过来好久了……”他试图坐起来——但失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动都动不了，说话也说不出来……刚刚才终于能发出来一点声音。”
“这样啊——恐怕是用晶石疗伤的副作用吧？毕竟它本质上只是在加速伤处代谢，像你那么严重的烫伤，耗费的能量一定很多的。”素良说着，终于冷静了下来，上前，向元伸出了手，“能站起来吗？”
元拉住了素良的手，试了试，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好像不行……我的腿还是软的……”
“这样啊……那我还是继续背着你好了。”素良说着，就要再把元背起来。
可这却遭到了元的抗拒。
“不用不用……”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是要下去对吧？你们就先把我放在这里好了，等我能走了之后会追上你们的！”
“这可不行，”素良不顾元的挣扎——虽说那挣扎非常无力——把他背了起来，“我可都答应幻要照顾好你了，现在把你丢下算什么啊。”
“幻？”元有点发愣。
“是啊。”素良说着，开始继续下楼梯，“他和零儿、隼，还有小权先去中央大厅了——至于我们，现在是要去魔法回路找赛瑞娜她们。”
“……赛瑞娜她们？！”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们已经——！”
素良稍稍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原来幻说你不知道真是真的啊……”他嘀咕着，“没想到你们两个成天都黏在一起的家伙彼此之间真的还有秘密……”
“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素良说，“就是幻告诉我们说赛瑞娜她们很可能没事，但被困在了魔法回路里面——我们这就是去把他们带回到地上去。”
“这样啊……”元松了一口气，趴在素良的背上，视野也稍稍有点模糊了，“太好了，和音他们没事……”
“阁下就一点疑问都没有吗？”月影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连在下都觉得那只是一个推测……”
“不，那不是推测——至少对我而言。”元摇了摇头，“你们把这当成是一个无能兄长的一厢情愿也无所谓……但既然幻确实那么说了，我就相信他。”
“……为什么？”零罗问。
“零罗，你会质疑你哥哥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吗？”
“我……不会。”
“那我也一样。”元说，“虽然细节上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意见……太过冒险的事情我们确实也会产生分歧……争执也不少，甚至还把他惹哭过……但是……我相信他的一切。”说着，他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虽说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期待会不会加重了他的压力……有时候也会故意和他唱反调……但果然，唯独对他的不信任，这种事我是办不到的。”
“嘿诶——简直就像是老夫老妻似的。”
“老……！？”这话直接把元呛住了，“紫、紫云院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幻根本不可能是那种……！”
“抱歉抱歉，这只是一个玩笑。”素良转过头来，给了元一个莫名有些哀伤的笑，之后转过头去，“果然……很不可思议呢。你和幻之间的关系。”
“诶？”
“明明阶级相差的那么大，却也能一起哭，一起笑……看起来就好像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弟一样。”素良说，“叫我稍微有点怀念呢……虽然是兄妹，但过去的我和美宇也是这样。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早就习惯对彼此说‘我没有事’这样的谎了。”
“紫云院……？”
“还是叫我素良吧——作为交换，我也会开始习惯去叫你元的。而且……”素良说，“其实说实话……紫云院……我不太喜欢我的姓氏。”
“诶？为什么？”
“因为那是包括我和美宇在内的，整个紫云院的罪。”
“罪……”一瞬间，元想起了当初潜入古海时，路米修斯所说的话。
“……奇美拉……吗？”
“是啊。”素良很爽快的承认了，“我们紫云院本来就是生体炼成的世家，在西大陆的那个巨岛，吉博里迪上，我们的地位甚至和东大陆的榊氏差不多。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相当多的传承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无论是动物和魔物之间的转化也好，还是会说人语的奇美拉也好，就连族里最德高望重的贤者也只能望着只存在于古籍里的‘奇迹’干着急。
“所以，不知从何是开始，族里对‘复兴’的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他们组织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上古失落的技术，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却始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渐渐的，有人‘走火入魔’了，”他说，“他们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动物和魔物合成的奇美拉怎么可能会说人话，上古的那些所谓的奇迹，一定是先祖们拿人和精灵做了材料’。
“他们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开始与精灵猎手勾结，买来孤儿做试验。虽说那些实验没能成功，但将结论导向积极结果还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他们的恶行开始变本加厉，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演变成了公然向外界以‘寻找有资质的孩子进行培养’的借口，带走了大量的孩子。他们的举动甚至把世界暗处的游城都给惊动了。
“游城派人到了吉博里迪，对紫云院的行为进行了警告。临走前，他们留下预言说，紫云院的先祖将再度转生在紫云院一族中，若是不想让先祖发怒便要谨慎行事。
“但已经疯掉了的紫云院们曲解了使者的意思，认为只有将世间最高级最完美的奇美拉献于先祖才能保证家族的兴盛。那之后，他们的试验愈演愈烈，甚至最终，他们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族人——他们把旁系的一对因父亲与外族的女人通婚，导致‘血统不纯’的一对年幼的兄妹送上了实验台。”他笑了一声，“先祖大人最后生没生气我倒是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用威胁和欺骗，让那对无比信任对方的兄妹相信‘若是自己成为试验品，对方便会得救’，害他们生平第一次对对方说了谎……而当那个哥哥发现自己的妹妹也被做成了奇美拉，却因为身体虚弱马上就要被‘销毁’的时候，他用从那些人那里得到的爪子，把他们全都撕成了碎片——就像那些人当年把死去的妈妈留给他们兄妹的洋娃娃撕成碎片时那样。”
“紫……素良，”沉默了许久之后，元说，“……这不是你和你妹妹的罪。你们……不过是受害者罢了。”
“但我们姓紫云院，这是不争的事实。”素良轻描淡写地说道，“外人可没有那种闲心思去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听到紫云院的第一反应，如果不是‘我不知道’，那就一定会是‘啊，这个我知道，他们就是那群拿小孩子做试验的恶魔’的——更何况，我跟美宇还把吉博里迪公会派来的那些来调查和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全都杀了呢。他们从都到尾可都没做任何的错事啊。”
“可是……”零罗问，“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我们想活下去。”素良说，“自由地、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就像小时候一样。”
“……怪不得你们会来到东大陆，还一度信了学院的话。”元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要不要带着美宇去我们中心世界？那里没人知道你们，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同胞还有很多。”
“然后和你们一起，在精灵和人类的压迫下抱团取暖吗？”素良问，“你们那里的‘笼’，我好歹还是有认真参观过的呢。”
“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慌忙辩解道，“这种现状一定会被打破的！只要我们……！”
“那你就是在挖墙脚咯？毕竟，为了战争而诞生的奇美拉确实是很好用呢。”
“我……”
感觉自己越描越黑的元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才好。可就在这时，素良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在开玩笑啦。”他转过头，一脸因为骗到元而得意的样子，“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谢谢你——只是，”他转回头去，“我和美宇都不需要啦……就这么继续生活在魔法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的——给。”
一颗包装廉价的巧克力被递到了元的眼前。
“诶？”元不知道素良这是干什么。
“巧克力。吃掉应该多少能够恢复点力气吧？”素良说，“现在这样虚弱的你……我还有点蛮不习惯的。”
“谢谢……不过虚弱倒不至于吧……”从素良手里接过了巧克力，元一边有些无语的说着，一边把包装拆开，把巧克力放进了嘴里，“我现在就是没什么大声说话的力气而已……唔。”
廉价的代可可脂与糖精的味道从舌尖上爆发开来。
他不敢让这个腻到让人发昏的味道在嘴里久留，匆匆嚼了几下便把它囫囵吞了下去。
“……这也有点甜过头了吧？”
“诶？怎么连元你也这么觉得？”素良似乎却没有特别意外的样子，但也鼓起脸，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只有摄入更多的糖分才会更有力气啊！”
“我倒觉得糖分越多蛀牙越多……”
“欸——别说跟柚子一样的话啊！”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元露出了坏笑，“不过，托这块巧克力的福，我好像确实比之前精神不少了呢——谢谢你啰。”
“……你这效果作用的也太快了吧。”素良压下了“既然都精神起来了，那干脆把他就这么扔下去吧”的想法，吐槽道。
“嘿嘿……”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就要被素良像扔包袱一样地丢掉的元笑嘻嘻地，余光瞟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光芒。
“诶？这下面好像开始有光了。”他说。
“啊，真的。”素良也注意到了，他不由得再一次加快了脚步，“终于要到了——月影，零罗，我们快点下去！”
伴随着越发急促的脚步，光芒也逐渐明亮起来，最终，当月影拉开阶梯尽头那扇虚掩着的门之后，令人惊叹的景色映入眼帘——
那是由无数以铅与钢铁等对魔力不敏感的贱金属熔铸而成的不规则砖块拼合形成的地面，而在砖与砖之间由于无法贴合而自然形成的裂隙中，溶解了金银等贵金属的、富含魔力的汞合金正在玻璃的保护罩内缓慢流淌，散发出柔和的烟白色辉光。辉光不断延伸着、交错着，最终于遥远的地平线汇合在一起，明亮的紫色光芒在那里保持着升起的姿态，好似初升的太阳被永恒的定格在了暗夜之中。而在这暗夜之中，无数灰暗的圆柱耸立在大地上，支撑起这个空间，好似神话中的通天塔。
“真没想到魔法世界的地下还藏着这样的地方。”元感叹着。
“对吧，要不是我过去曾经跟游里一起偷偷下来过，我也想不到魔法世界原来能造出这样的‘奇迹’出来。”素良说着，环顾四周，“不过也蛮叫人感慨的呢，明明地上的世界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可这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啊。”他看到了地面上那些因地震而产生的裂隙，抬起头，也看到了正不断从裂缝向外蒸腾的空气，“变化倒还是有的呢……”
“这些……也是刚刚那场地震造成的吗。”元也注意到了这些——他甚至发现有些柱子上面已经出现了裂隙，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恐怕……而且法阵的保护罩也裂了——看来我们得小心了，那里面可都是有毒的汞蒸气的。”素良说着，就要往前走，却又突然不自然的停住了。
“素良，怎么了？”一旁的零罗问。
“我……好像迷路了。”素良皱起眉来，“刚刚在楼梯里转的太久了，我现在有点分不出来东西南北了。”
本来以为在下面可以直接望见赛瑞娜她们的位置……可我忘了……
这里支撑和装饰用的柱子太多了——它们甚至把视野都给挡住了！
这可怎么办……
就在素良发愁的时候，他却看见元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抬了起来，指向了斜前方。
“和音她们在那。”
“诶？”
“自从舞网的那次爆炸之后，为了保证能随时确认和音的位置，我把我的一片龙鳞给了她……我把它埋在了她的后颈里。”元说，“虽然时间一长，附着在那上面的我的意识会逐渐消散，那片龙鳞也会被她的身体分解吧……但现在它还是能用的——只不过这片空间的边界似乎涂满了隔绝灵力和魔力的材料……我直到下到这里才真正的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这可真神奇。”素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龙鳞还可以这么用的？”
“不……这仅仅是因为我跟幻……我们两个的灵魂有点特殊。”元轻轻摇了摇头，“分离意识对于别人来说决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它会非常痛苦……搞不好的话，甚至会让人从此疯掉的。”
“这样啊……”素良没有多问什么，转过头去，准备呼唤同伴跟上自己和元，“那零罗、月影，我们赶紧……月影？”
他注意到月影此刻背对着自己，面朝着门，不知在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
“在下……只是想要把这扇门关起来。”很自然的答复，“在下准备把它回复到开门前的状态。”
“……不用那么较真吧。”素良无语，“我们已经把上面的门锁上了，他们就算发现了，下来之后也找不到我们了啊。”
“这……确实……”看来月影是疏忽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那么仔细啦——快点跟上来！我们已经在下楼梯的过程中耗费很多时间了！”
“在下……知道了。”他说着，转过身来，却又像是不放心一般，又看了一眼被自己锁好的门，接着，转过头来，跟上了同伴们的步伐。
而此前，被月影用身体的影子挡住的那部分门板，原本干干净净的地方却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狰狞的血字：
“你好，还记得我吗？
我是‘玛丽小姐’。
现在，我在你们的正上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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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野郎=博士，我=刀客塔=博士
风 评 被 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