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16.真相的代价
Episode 16.真相的代价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视野中，金发的少年温和的笑着——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指什么？”他说。
“少废话！林檎那家伙到底要做什么，我又到底是谁？！你是知道的吧？！”
“这个啊……我确实是知道的呢。毕竟，和幻不同，我可是有好好地替他记得一切的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十六年来我甚至连我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金发少年的假笑消失了。
“……因为我做不到，游叶，抱歉。为了我自己，为了幻，为了你们，更是为了秭穰，甚至这整个三重世界，我什么都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渡。游叶，和你想象中的其实并不一样，我并不强——最早作为‘盾牌’诞生的我其实是不如身为‘矛’的幻的，更不用说那个活了千百万年，将自身的一切力量运用到极致的怪物。如果我透露了哪怕一丁点的真相，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排除我的。”
“但只要林檎不知道透露出真相的人是谁就没问题。所以你对外称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笼目 元，又暗中将我向林檎那边推，让我跟你……不，是哥哥还有幻决裂，以此来摆脱自己或者是幻的嫌疑是吧？”
“游叶？……呵，你这不是还蛮聪明的嘛。”
“少说废话，暗中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下了这么多苦功夫，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事实了吧——我可不想连那些对游斗不怀好意的家伙的根本目的都看不见！”
“原来是为了游斗吗？渐渐有作为‘兄长’的自觉了呢……好吧，时机也差不多到了，我是时候告诉你那些真相了——只是，能听多少可还要取决于你自己哦？”
……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棋局？！一场持续数百万年的……！”
“是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现在这一切虽然看似都是巧合的集合体，但却是那一位精心排布的结果——不过……看来，这就是你所能接受的极限了呢。”
“我……不！请你继续说下去！我还能……！”
“你连声音都在发抖，游叶。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坚持听我讲下去——你想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抱歉，我今天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你现在的精神充满了攻击性，只要我再多说一个字，你的自我防御机制绝对会让你再一次失控的。
“游叶，别去逃避。在下次见面之前，你先试着自己想办法去寻找答案吧——你体内流淌着的血会指引一切的。”
体内流淌着的血么……那个家伙还真是喜欢念叨一些意义不明的词！
回想起当初白龙 真所告知的事情，现在游叶的心里却只想一拳揍向那个明明快九十了却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家伙的脸。
惯用的左手攥起又放开，再度握住时，游叶盯着手背凸起的青色静脉走了神。
真……那个臭小子，如果不是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被幽禁了六年的自己恐怕就真的是任林檎操纵的傻白甜了吧。
不过还真是遗憾啊，林檎。
别以为你那狭隘的思想能够猜出我真正的愿望！
以前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是因为我要借你的力量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而在那之后，复仇？创造新世界？啊啊，是这样没错，但你说的那些，我没兴趣。
不过我也的确是傻，以为我真能借走你的力量！如果不是你伙同那个虫子博士对游斗做了手脚，又装作无辜的样子骗了我的话，我恐怕到现在也难以认清满口谎言的你吧！
不过，真所说的“血”……
比起真的在这些血管里流着的东西，应该更倾向于“血缘”吧……
虽说古代有“滴血认亲”的说法，但是据说在家人，最典型的便是母子或是兄弟姐妹，特别是双胞胎和多胞胎之间是存在着“心灵感应”一说的。
……一方受到苦难，另一方哪怕远在天边也会同样痛苦起来，这种奇妙的感应就连精灵都没有研究透彻。
他一定是想要我凭借着与血亲的这种联系去寻找真相吧……
可是，他一定忘了。
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有他“绝对会改变这个世界，并且救我出去”的诺言支持着，但我啊……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
对自己的家人应当是爱着的，对自己的敌人应该是恨着的。可爱和恨又有什么区别？
我“爱”和音，“爱”到了想要把她关起来、想要把她毁坏掉的程度……我“恨”游矢，“恨”到了想要伤害他，想要杀死他的程度……
所以，爱和恨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会伤害到对方的东西……都是在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绝对会让我的心痛的事情……
还是说，我的所以为的爱和恨是同种感情？
……
嘁，榊 游叶，你可真会开玩笑。
那是你的倒影，是夺走了你一切的家伙，是你的敌人！
哥哥说过，不要对敌人抱有任何的怜悯！
因为无端的圣母心而开始怀疑明显的事情，实在是可笑至极！
血缘？真相？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是榊 游叶，是榊 游斗和榊 游吾的……
诶？
游叶瞪大了眼睛。
我……是吗……？
我是他们哥哥的这件事……那份报告书……不是林檎给我的吗？
所以……这是假的？我其实根本不是……？！
骗人的吧！凛明明说过她从游吾那里听说过，科学世界的榊家本来是应该有三个孩子的！
科学世界丢了一个孩子，而我是被丢下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是……！
‘事情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某个人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以前游吾曾经跟我说，他本来是有一个大哥的。虽然他要我保密来着……但我现在有时会想，你会不会就是那个孩子？’
‘游叶，要和他好好相处哦？’
‘游彦早在十六年前就被封印在魔法世界里的某处了。’
‘游吾那个笨蛋……枪兵那群人绝对是用了什么可怕的法术！不然怎么连哥哥和琉璃也信了那么明显的谎言？！那个背叛者……那个榊 游里明明就是个纯粹的魔法世界人！’
‘最近你脾气可没那么臭了。’
‘你是说我们这样有着相同长相的龙子其实有六个么？’
‘失不失忆其实都没关系的，只要我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与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线索其实就在他那两个出生在古海的哥哥身上。’
‘还真是巧呢，血液检测上显示你好像是游斗的兄弟哦？’
……
‘真相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可是会隐藏在无数谎言与似是而非之中呢。’金发的少年说。
游叶，别去逃避。
在下一次见面之前，你先试着自己想办法去寻找答案吧。
我……
在无尽的，混杂着无数声音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浮出水面。
可是，仅仅是隐隐绰绰的影子，却也让游叶毛骨悚然。
——不！不！停下！不要再想这些了！游叶，停下来！不要再去想它了！
但那似乎名为“真相”的东西还在不断上浮。
快停下，求你快停下！似乎名为“理性”的东西在不断恳求着。
游叶！你的精神是承受不住这件事情的！放弃吧，不要再管什么真相了！
不要再去想你是谁了！这会让你彻底疯掉的！
我……
蠢货，你是想毁了真的理想吗？！
“我……是……”
“……叶……游叶……游叶？！游叶！”突然，少年焦急的声音闯入了游叶的耳膜。
叫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再度被黑暗的浪潮吞没，被疯狂浸染的绿色眼瞳瞬间恢复清明，在那之上，倒映出了黑发少年焦急的模样。
“……”游叶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近六年多以来很少有安全感的心似乎有了除了自己半身的鳞片以外的，可以放松的位置。
“游斗……”视线微微模糊起来，游叶不顾眼前人的惊讶，向前将自己的全身重量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游叶？！”
“没事，只是被那帮家伙连着使唤了好几天，有点累。”游叶说着，“瑠美奈那家伙说的还真没错，这种时候有家人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至于真相什么的……管他呢。
“……是啊。”听游叶这么说，游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不过我们果然还是回家吧……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到三天的休息时间，没必要起这么早带我熟悉环境的。”
“这种事还是早完成早利索，不然我恐怕这三天里就根本想不起来这回事了。”调整好情绪的游叶站起身来，“而且清晨才是熟悉环境的最好时间，在古海，这个时间点的烦人家伙可是最少的——看吧，”说着，他手指向远处被高墙围绕的建筑群，“这就是学院在古海建的研究所，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感兴趣，所以也不知道，不过从那里出来的人还是少……嗯？”
正说着，斜前方的角落中闪过的反射光刺痛了游叶的眼睛。
“这个时候停在这里的奇形怪状的车？哦对，好像是有说过魔导机械是不能出现在墙周围一百米的区域内的……研究所里的那些家伙还真是喜欢折腾自己，坐马车上班不就好……那是？”
在首先下车的成年人身后，有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与一个长发的少年也下了车。虽然游叶很确定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们，可是，看着那群年轻人的动作，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某种熟悉感，以及隐隐约约的一丝违和。
虽然不想和跟研究所有关系的家伙有什么联系，但在莫名其妙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游叶还是向那群人靠近了几步。
于是，他听见了其中一位“少女”的声音。
“……我呢，可是很想成为学院的一份子的！这样被叔叔带到研究所参观，就当是提前熟悉一下将来的环境吧！”
乍一听陌生渐渐却觉得做作的假声，和做梦都在不断循环的话剧腔……游叶很确定这个穿裙子的家伙是谁。
“喂喂喂，这个装模作样的声音，还有恶心的话剧腔，你该不会是我哥吧——而且笼目 元！你穿着和音的衣服跑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游叶相信，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而且，伴随着自己一个个猜出化的妆下面到底应该是哪张脸，游叶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越来越可怕了。
“哦？原来幻也在？还有游矢、游里、游吾……和音你也跟着他们一起闹是吗？！”
“我……”被游叶轻松揭穿的和音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或像是个闯了祸的小孩子。
少年们也是如此——本来变装潜入这件事就已经够羞耻的了，怎么偏偏还要让就快结束的时候被人撞破！而且还是被游叶和游斗撞破！
天啊，这一定是在做噩梦吧！游吾在内心中哀嚎。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游吾……”经过游叶的提醒，终于意识到眼前那个水蓝色眼睛的“女孩”其实就是自己的弟弟的游斗眨了眨眼睛，之后开口了，“原来你喜……”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游吾一副游斗再敢多说一个字就要上去跟他拼命的架势，“你看清楚了我可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琉璃还有柚子她们极力赞成和音的提议，又有谁想要穿成这个样子在街上走啊？！
但除了他们自己，又有谁会知道这黑暗的内幕呢？
在认出了面前的“少女”们，特别是和自己很像的那三个到底是谁之后，游叶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再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秒都是精神污染。
于是他抬头看向同样脸色很差的那个成年男人。
“穿着学院的衣服？你，如果不是被这群家伙骗了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背叛者’了吧？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背叛者。”
“你……”路米修斯先生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双腿颤抖着，想要逃走的欲望愈加强烈。
但这时，他却听见这个被少年少女们称作游叶的少年继续说道：
“不过放心吧，我对你不感兴趣，也不会事后带人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让游斗这么做的。”
“诶？”不只是路米修斯等人，就连游斗都对游叶的话感到不解。
“我说过，我只是在和学院合作，游斗，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该站到我这边。”游叶说，“更何况，目击者不可能再增加了，那老头可不会听我们俩的片面之词——毕竟，在被我发现的一瞬间，你就已经用幻术把这一片区域隔离开了对吧，白龙 幻？”
“……那不是当然的吗。”啧了一声之后，幻抬手将头发打乱回平时的样子，“堂堂秭穰皇太子迫于圣女淫威不得不男扮女装这种事当然不能叫外人知道！”
在这无尽的怨念面前，和音的头好像埋得更低了。
瞥了一眼眼看着就要熟了的和音，游叶露出不屑的样子。
“谁管你是怎么想的，真是无聊的自尊心。”他说着，绘出法阵，从中取出了自己最为珍视的“极光”，指向游矢，“不过也好，虽然进行召唤恐怕还是会被注意到，但幻你倒是在这个连决斗都禁止了的鬼地方给我创造了个不错的条件——榊 游矢！虽然你现在这幅可笑的打扮让我不屑于和你战斗……但是！为了我今后的安宁，为了结束这场闹剧！你今天就保持着这幅可笑的样子去死吧！”
“但我拒绝！”游矢说着，用魔法直接抹去了脸上的伪装，摘下帽子，又将宽松的厚上衣全部脱下，任凭只剩下自己一直穿着的那件短袖的上身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同时他也在为自己当时挑选了一件相对中性的宽松长裤而庆幸，“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所以！”他从法阵中取出“虹彩”，上前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做出迎战的姿势，“我绝不会输——如果只有战胜你，你才肯听我说话的话，那我一定要赢给你看！”
“游矢……”看着游矢坚定的背影，游里突然觉得他变得有些陌生，却又令人安心起来。
一个多月不见，你成长了很多呢。
‘当然，’漂浮在一旁的游彦一副自豪的语气，‘在我的引导下他可是成长了很多的！……等等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等你有实体之后是不是该买条裙子给你作为答谢。’游里不动声色的回道。
‘哈？！’
而在二人借着超高速的思念网络展开斗嘴的时候，游叶开口了：
“好啊！”他挥剑冲了上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山铜制的剑在初升朝阳的照射下散发出美妙却又冰冷无情的光彩，而它轨迹所指之处，赤红的眼瞳中没有一丝动摇与退却。
“叮”
清脆的金属相击声响起。
直到这时，游叶才意识到，榊 游矢，这个如同自身倒影一般的存在，似乎和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一些偏差——他不再逃避自己的攻击了。
游矢不再去试着躲开自己的每一剑了，不管自己出剑多么的混乱，多么的没有章法，他都能精确的接住，甚至隐隐有转守为攻的趋势——但这攻击却从来没有直指自己的要害，反而是一副想要诉说什么样子。
但游叶根本不在意这些。
原来这家伙的剑术并不比自己差……他只是想着。
那他为什么以前没有用上自己的全部力量？！他在逃避什么？
还是说，他过去根本不屑于与我战斗？！
“可恶！别小看我啊，你个混蛋！”他吼着，左手发力，狠狠地向游矢斩了过去。
游矢立刻格挡。
可就在两把剑就要再次相撞的时候，游叶却突然改变了剑的轨迹，剑尖直冲游矢的脖颈而去。
游矢格挡不及，只得向一旁躲避，可这正和了游叶心意。
再度改变轨迹的剑向斜下方劈去，仓促后退的游矢没能完全避开，右肩上赫然出现一条足有十厘米长的血痕。
“游矢！”和音不小心惊呼出声，可这却让游叶更加烦躁了。
“和音在担心你？我的和音竟然会担心你？！”他低吼着，眼睛渐渐变成了泛光的龙瞳，“榊 游矢！你是不是要把我的一切都给夺走才肯罢休！！”
“和音不是你的所有物，更不是我的！她是活生生的，有自主意识的人！”游矢反驳着，挥舞着剑，同样进入了半龙化——只不过他是为了尽快止住伤口的血，“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那里夺走什么！正相反，我想要补偿你！在得知了过去的一切之后，我想要补偿你和游彦的想法比以前更加强烈！父亲他做了太多对不起你们两个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是不可能随着他的死而一笔勾销的——因为我们都还活着！所以，我发誓！从今往后，父亲他所欠你们的，我绝对会尽自己所能的去弥补！虽然这恐怕没有办法缓解你们的伤痛，但至少从今往后我们……！”
“你给我闭嘴！”游叶突然的暴喝打断了游矢那令他恐惧的，让他想起之前对真相的预感的话语，“父亲？我和游彦？你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我榊 游叶是你和那个被封印了的榊 游彦的哥哥吗？！别开玩笑了！我的弟弟是游斗和游吾，而你，是我的影子，是会夺走我一切的，我的敌人！要想结束这场闹剧，我或者你只有一个能活！这样的我们你说是兄弟？！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吧！？像我们这样命中必须要杀死对方的怎么可能会是……！”
“接受现实吧，游叶！”幻打断了游叶，“你和游矢的确是兄弟。”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骗子白龙 幻！”游叶说，“连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同胞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自从六年前看清你就是个精灵的走狗的时候开始，我就永远不会信你的鬼话了！”
“精灵的走狗？”从游叶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的游里看向幻。
但幻却沉默了。
而这时，代替幻发声的是元。
“够了，游叶！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真相从来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他说，“你还真是傻啊，明明已经看清了青叶卿渡的阴谋却还相信他说游矢是你的敌人的话！明明知道我们，特别是你和幻之间的关系是受人挑拨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却仍然对幻保持敌意！”
“元……？”幻有些诧异的看向元。
游叶他，已经了解到这种程度了吗？可是……为什么元会知道？
明明自从来到魔法世界之后，我们基本上没有可能会碰到游叶！
……难道是那个时候？
可……已经对我和元产生恨意的游叶……这个固执到一根筋的家伙真的会心平气和的对元说出这些吗？
还是说……
思绪被游叶的喊声打断。
“那我要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到底要相信谁？！……啊，算了，怎样都好，已经无所谓了。”歇斯底里的声音陡然恢复平静，“你也好，真也好，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靠谱……既然谁都不靠谱的话，我还不如相信自己——榊 游矢！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才不会被你扰乱心绪！也不会在中心世界受尽歧视，被囚禁整整六年！啊啊，当然，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被爸爸妈妈抛弃！”
“游叶……”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不需要敌人的同情！”他吼着，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紧握着剑柄，“别以为用话语让我心神不宁就能够杀了我！想都别想！今天我们两个必须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话音刚落，游叶便像箭一般冲向游矢。
游矢只能仓促应对。
恐怕不把他的剑打落，他就真的不会好好听自己讲话了吧……一边格挡着明显凌乱起来的攻击，游矢一边想着。
游叶，说实话，不论是以前还是知道了真相的现在，我都不想和你战斗。
但是，如果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让你清醒过来的话……
那我只能这么做了！
找准游叶暴露出的一个破绽，游矢将“虹彩”挥向游叶。
如果是游叶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接住这一击的，但这样，他的“极光”就会被击飞，胜负就分出结果了。
可是，令游矢没有想到的是，陷入混乱的游叶没能格挡住——或者说，他已经根本不在乎游矢的攻击是否会伤及自己的要害了。
泛着冷光的“极光”刺向游矢。
游矢匆忙偏头准备错开剑锋，想要收回“虹彩”转回到防御姿态。
但二人已经如此接近，近到了早已无法将剑收回的地步。
“！”短促的惊呼声从耳旁响起，游矢的心却猛的一沉，视线慌忙从“极光”转移到游叶身上。
他看见游叶用手捂着右眼，踉跄的后退着，而从那指缝之间，混杂着某些成分的血流了出来——来不及收回的“虹彩”虽然没有按照原本轨迹，刺中游叶的要害，但是，因分心而上挑的剑尖却直接刺向了毫不躲闪的游叶的眼睛。
“游叶！”
因医生的本能而想要冲上去急救的游里却被元死死拉住。
而十六年来首次尝到人血滋味的“虹彩”哐当一声落地，游矢不顾依旧将剑锋指向自己的“极光”，冲上前去。
“游叶你……”
“你这家伙别想碰他！”还没等游矢接近，因失忆而变得一无所知的游斗便冲上前将游叶挡在身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游矢。
“游斗……”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们两个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游斗说，“我只知道，在我苏醒过来之后，我的身边只有游叶！所以，但凡有伤害他的家伙，我绝对不会饶恕！”
“住手，游斗。”可声音却从游斗的身后传来，“把你的枪收起来，退下！”
“可……”
“这是决斗！是我和游矢赌上各自性命的决斗！”捂住右眼的游叶说着，从游斗的保护中走了出来，“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有怨言，游斗，你也不要有怨言！至于这伤，无所谓！”
说着，他再度将剑架起。
可就在这时，他的左眼却注意到，之前沾上了游矢血液的“极光”似乎有光芒闪烁。
“这是……”
“游矢！你的‘虹彩’！”突然，一直没有发声的游吾惊呼起来。
游矢扭头，发现被自己掷地上的剑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极光”与“虹彩”，两柄几乎完全一样的剑以同样的频率闪烁着，好似在呼唤彼此。
游矢好像受到感召一般地上前，把“虹彩”拾了起来。
在触碰到游矢手指的一瞬间，沾上游叶血液的“虹彩”爆发出了更为明亮的光，紧接着，像是不服输一般，“极光”也停止了闪烁，光芒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在两团光芒融合之处，虚空中隐隐浮现出了参天古木的影像。
“这棵树是！”游矢认出了这棵古树。
“龙血木！”游里喊出了它的名字，“……难道游彦被封印的地点在那？！”
“游彦被封印的地方？”仅剩的一只眼睛中写满了诧异和不信，“开什么玩笑……我的‘极光’怎么可能会有关于游彦封印位置的线索？！这怎么可能……这些线索不应该是在游矢和游里身上才对吗？！”
“还不想接受现实吗，‘盲目者’笼目 游叶！”元吼道，游叶如此不肯接受现实的行为显然让他生气了，“你到底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要再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才肯相信这些事情？！”
“……”怔怔的看向这个很少发火的金发少年，游叶的喉咙中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哥哥……我……”
“当年你的父亲为了不让作为真榊转生的游彦成为恶魔复活的容器而采取了下下策，将那孩子封印在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之后，他用重金请来了当时技艺最高超的铸剑师，用山铜为自己剩下的两个孩子一人打造了一把剑。最后，在那两个孩子六岁的时候，为了避开渡的视线抢救游里的生命，他把自己的长子榊 游刃改名成笼目 游叶，托付给我。”元只是说着，“当初我们几个约定好，等到你们满了十六岁生日，就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们，并带你们兄弟团聚。可是，在你们大概十岁的时候，游叶，你的父母，魔法世界的游胜和洋子相继死于家族的权利争斗；在那之后三年，和你交换了的游里的亲生父母，科学世界的裕和徹子也死于一场阴谋。至于你，游叶……”元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眼底银色的坚冰也好似退却了，“抱歉，我没能守住和你父母的约定，让渡发现了你。”
充满了自责和愧疚的话语打破了游叶最后一丝的希望。
不住颤抖着的左手松开，“极光”脱手的那一瞬间，龙血木的影像也随之消失。
游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脸上流淌着的已经不知道是血是泪。
“哥哥……骗人……怎么会这样……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可林檎明明说我只要能杀了游矢就能见到他们的……可到头来游矢和游彦却是我最后的亲人了？骗人……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难道说，真正在夺走我仅剩的一切的人是我自己吗？难道我这些年来一直相信的都是假的吗？难道我一直以来的愿望都只是泡影吗？难道……难道我真的只不过是林檎的玩具而已吗？！我其实根本就没有逃脱过他的控制？！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林檎……林檎——！！！只有你……只有你我永远都无法原谅啊啊啊啊啊——！！！”
……
“……不行。这个眼球里面的东西已经丢失太多了，我的能力没有办法把没有的东西变出来。而且，如果强行用我的能力的话，里面的结构会乱掉的。”
“这样啊，那还是我来吧，以前跟着老师实习的时候遇见过几次眼部手术，这一部分的操作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那好吧，我和素良来协助你。”
……
天空昏黄，太阳就要落山了。
游矢在门前犹豫了好久，终于决定敲门。
没有人回答。
“游叶……那我进来了。”
轻轻推开门，游矢看见夕阳的金色从落地窗中透过，洒满了这个处在飞艇最上层的房间。
消毒药水的气味还隐隐残留在空气中，但白天时游里他们忙碌的痕迹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在被临时当做手术台和病床的床铺上，和自己相似的蓝绿色身影背对着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了。
“……游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游矢轻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把自己裹在毯子中的少年动了动。
房间里再度回归安静。
良久，从毯子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很可笑吧？”
“诶？”
“不觉得吗？作为一个被夹在两个种族之间的怪物，在一个被两边都排斥的环境中长大，连想要寻找亲生父母的愿望都被整个社会禁止，被关在了黑暗的方盒子里好多年……”游叶说着，“呐，你知道吗？能在这样亮堂的房间里迎来日落，对于过去的我而言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没有自由的那六年里，只有从通风口那里才有一点点阳光能漏下来，可那点亮光算得了什么？对于我而言，只有肯接纳我的和音，还有同为龙子的那个人才是我的光。
“我真的很想为他们做什么……我不想成为被他们保护的对象，我想要像他们一样在光中生活……
“但我毁了一切。当林檎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说他能够帮我完成我的愿望的时候，我信了他的邪。
“本来今年春天哥……不，不对，是真。真他帮我逃出那个笼子的时候是交代过我，只要到了魔法世界，就赶紧去榊原找你了解真相的……可是，在那之前我其实就已经唯林檎是从了。
“所以，在见到你之后，我满脑子里只有杀了你，之后获得家人的‘认可’，取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很可笑吧？把我最亲近的，我最憧憬的人的忠告抛在脑后，去听信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陌生人的话……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小丑……吗。”游矢轻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诶？”一直背对着游矢的游叶转过身来，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左眼因惊讶而睁大。
看不清表情的游矢拽过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我的……我们的叔父是个野心非常大的人，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先后害死了伯父伯母一家、祖父还有我们的父亲，被父亲带回来的游里也被他用谣言逼走了，在我们回到榊原之后，没过几年的时间，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游矢说着，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那段时间我过的连一个牵线木偶都不如，每天都要看着大人们的脸色生活，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在害怕会不会就这么睡过去，再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我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年，直到学院把第一个血痕刻在榊原。
“但那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解脱……整个榊原只有我、游里还有柚子活了下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几乎每晚都会梦见死掉的人们在质问我为什么活下来！马戏团的人们借着我的‘名气’，用金钱之类的事情威胁把我和柚子带到舞网定居的，柚子的父亲。为了能活下去，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舍弃自尊——如果说那个时期的任何一个时候，我也遇见了那个青叶卿的话，我或许更糟。”
“……是吗。”坐起身来的游叶倚靠在床头，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果然，我们这群‘使徒’，不论是哪一个过的都很辛苦啊。以前的我……还真的是错的离谱。”
“使徒？”
“就是我们几个……按照幻的话来讲，应该是……‘霸王眷龙’吧。”卸下了疯狂的伪装的游叶意外的好沟通，“真告诉我说，我们是扎克的使徒。”
“扎克？那个恶魔？”
“恶魔？”游叶皱起了眉毛，“你在说什……啊，差点忘了，真说过，幻关于扎克的记忆几乎全都丧失了——但具体哪里有差错只有真才知道……总、总之以后我会想办法当着你们的面把真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的嘴撬开的！”
“嗯。”游矢依旧盯着自己的手。
“……我眼睛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沉默了许久之后，游叶再一次开口。
“诶？”
“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游叶说，“这只眼睛，只不过是我逃避现实的报应罢了——其实，早在得知了游彦的存在，又从真那里听说了解开游彦封印的线索和钥匙在他的两个哥哥身上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我是谁了……毕竟，我的‘极光’和你的‘虹彩’，明显是一对剑。而且，不管是游斗还是游里，亦或是游吾身上都没有与之相似的东西，不是么？”
“……嗯。”
“所以，你要是想笑我，就尽情的笑好了……比起我这样明明猜到了真相却不敢接受，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的胆小鬼，还是游里那样敢去探求真相的人更像你的哥哥。”
“不是这样的！游叶！”游矢站起身来，看向游叶，“游里他对于我而言确实是很重要的存在……但血缘的联系不是抹除了记忆、伤害过彼此就能简单破坏的！你确实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所以……！”
“呵，你终于肯看我了呢，游矢。”赤瞳中映出的游叶扬起嘴角，“自从你进到房间以来就没敢正视我，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
“不……只是……”善于言辞的嘴却又一次卡了壳，游矢拼命地在脑海中寻找着干瘪的词汇，“我没想到……原来你……是……呃……这样的……性格。”
“噗嗤。”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逗笑了的游叶几乎忘掉了右眼神经残留的疼痛，“怎么？很奇怪？难道我整天都要疯疯癫癫的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难道不奇怪吗？”游矢试图辩解，“你现在给人的感觉跟今天早上简直就像两个人！”
“那当然，早上我们见面的时候还是‘敌人’，而现在，我们是以兄弟的身份进行这个对话的。”游叶说，“更何况，我还是个失格的大哥——不过还真是不可思议，之前花了一个多月都没敢接受下来的真相，在被你们强行灌给我之后，我既没有像真担心的那样失控暴走，也没有像我自己害怕的那样彻底疯掉，只是大哭了一场，之后又在麻醉药的作用下睡了一觉就冷静下来了……还是说这是右眼失明的疼痛分担走了我太多注意力的缘故？”
“游叶……”虽然游叶已经叫自己不要再自责下去了，可是听到这话游矢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他垂下眼帘，攥紧双手。
“你的眼睛……真的没办法复原了吗？”
“应该不能了吧。”游叶思索了一下，“虽说龙子的恢复力非常强，但是如果失去了手或者脚的话也不会像壁虎那样重新长出来……眼睛应该也是一个道理——不过在你过来之前，我试验了一下，召唤出来的青金刃的视野没有受到影响。”
“这样啊……那，它还在痛吗？”游矢小心的问着，“平时仅仅是沙子进了眼睛里都会非常痛，可你却……”
“当然痛。刚醒过来的那一阵子痛得我连哭都哭不出来。”游叶说，“不过琉璃说这是神经末梢残留的痛觉，伤口什么的早就被她用能力修复了。”
“对不起……”
“我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有些不耐烦的游叶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你怎么还……！……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现在的你终于能让我确认你真的和早上的那个你是一个人了。”游矢苦笑，“这下我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吧——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把眼睛这件事情放在一边的话。”
“……随便你！”游叶扯了扯毯子，把头扭到一边，嘀咕着，“亏我还真的开始有点担心你这个花言巧语的家伙了！”
‘唔，看样子这又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突然，他听见半空中有声音传来。
抬起头，游叶看见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有着金色眼睛的半透明“幽灵”飘浮在半空。
而看见游叶看向自己“幽灵”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哦！果然和游里猜的一样，你真的可以像游矢那样不借助任何人的能力直接看见我！’
但游叶的反应就不是这样了。
“这是什么东西？！”他强忍着没有从床上蹦起来。
‘……哈？上来就把一个人叫做东西很失礼的吧？！’“幽灵”先是一愣，之后的反应很是激烈，‘好歹像游里那样把我当成一个幽灵啊！’
“游彦，”这时，游叶听见游矢说道，“游斗那边已经结束了？”
‘啊，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游斗有点不敢面对差点被他杀掉的游里而已……不过总体而言还算顺利，毕竟在被带过来之前，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不就告诉他说要相信我们了嘛。’游彦说，‘现在的话，游斗应该是跟游吾还有黑咲兄妹一起呢——游里说他有点事情……但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这样啊……”
“游彦？这个家伙？”听着一人一“幽灵”的对话的游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清醒。
‘是啊，由于一些原因我的灵魂暂时和被封印的肉体处在分离的状态，’游彦说，‘因为游矢一直保管着我的魂之水晶，所以基本上我只能在他身边活动。所以，虽然你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我已经很熟悉你了哦，游叶大哥？’
“……”游叶只是盯着游彦，没有说话。
“游叶？”
“……没什么。”游叶沉默了一小会儿，呼出了一口气，“只是突然开始嫉妒你了，游矢。大家全都站在你的一方，可我呢？游斗是因为被林檎洗掉了记忆才无条件信任我的，狼们不过是害怕我的力量，也就只有我的龙们还算出于真心，但是，他们恐怕也只是因为我是使徒当中最接近扎克的存在，希望我能重建传说中的那个精灵帝国才效忠于我的吧……”
“但现在我们已经不用再刀剑相向了不是吗？”游矢说。
“倒也是。”游叶哼了一声，“虽然走了不少弯路，但这下，我总算也可以和哥哥、和音，还有游矢你们一样生活在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光中了呢——这一切的代价却只是这一只眼睛，倒也不赖。”
‘但你本来有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的方式，不是吗？’游彦说。
“理论上是有，但当我接受了林檎的邀请之后，那条路就再也走不通了。”游叶说，“更何况，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比免费得来的更值得守护。”
‘大概吧。’游彦说，‘不过还真亏你直到现在还在向着那个笼目 元说话。’
“嗯？”
“游彦？”
‘游矢你当初注意力全放在战斗上了，不知道也正常。但我可是全都看见了，’游彦说，‘笼目 元这家伙……你眼睛受伤的时候拦住游里不让他帮你处理伤口的是他，在你受伤之后刺激你，让你情绪失控的还是他！而且在游矢他们把你从古海里想办法带出来的时候，他还拉着白龙，叫他不要跟我们一起回来！甚至直到现在他还在城里调查，根本没有想回来的意思！这样无情的家伙，你怎么还能那样亲切的叫他哥哥？更何况他用来刺激你的那些真相要是能在一开始就说出来的话，你又怎么会失去一只眼睛？！’
“游彦……”游矢说不出话来。
可游叶却笑出了声。
“呵，游彦，你是因为关心我才说的这些话吗？”仅剩的一只眼睛迎向游彦的金瞳，“谢谢。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恨他的，我也希望你最好别那么做。”
‘诶？为什么……’
“因为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这位龙子，游彦。”游叶说，“他没你说的那么无情，只是……我让他失望了而已。
“代替我的亲生父母将我抚养长大的这个人，是我所见到过的最不自由的人。他背负了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无一例外的成了他身上的枷锁，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那个时候，是我主动提出要帮他分担这些的。
“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他当时，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希望。”游叶的眼中满是愧疚，“白龙皇族限制了我的自由，他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我所在的密室里制造亚空间来教我战斗的技巧；人们剥夺了我学习的权利，他便亲自拿着书本教我，甚至连那些被短视的人们视作歪门邪道的先进知识与思想都被包含在内；因为我的一切都被限制在了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内，所以他就把他所能带进来的一切外界的新事物都带进来，一件一件耐心地教给我；他甚至还冒死折了世界树的枝条给我，让我通过他的权限，通过世界树来观察整个三重世界……
“他希望我在恢复自由身之后，能够像一把利剑一样将中心世界那腐朽的天刺穿，他想要我作为被重重枷锁束缚得无法动弹的他的代行者，去改变那个令人作呕的世界……
“但我所做的一切辜负了他的期望……冷言相对大概也就是在他察觉到我和林檎有来往的时候才开始的吧……只不过我一直都不明白他突然之间到底是怎么了而已……”嗤笑了一声之后，游叶说，“而且，今天我的所作所为恐怕彻底伤透了他的心吧。”
“不过，游叶，我有个问题。”突然，游里的声音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你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这个笼目 元，还是这个白龙 真？”
游叶和游矢循声望过去，看见的是有些不耐烦的斜倚在门框上的游里，与被他用长鞭捆住掷在地上的，那个常年穿着白色衣服的金发少年。
“哥哥/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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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之叶”→“真·盲目之叶”（喂
游叶这孩子就是个单行道，给一些单方面的、真实度可以保证的信息很快就能分析出东西，但一旦给了堆看着都很真却又彼此矛盾的信息，他的大脑就会直接主动放弃思考（
而且他还完美的复制了某位的固执性格并将其发扬光大（
不过这下子主角团终于齐了【等等你是不是忘了谁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