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 私信 归档 搜索

晓月夜きつか

查看更多 查看更多

【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60.门扉彼方的珍珠之歌

目录

前篇

Episode 60.门扉彼方的珍珠之歌

河蚌不小心吞下的沙砾终有一日将会成为夺目的珍珠。

蝴蝶无意间扇动的翅膀终有一日将会掀起滔天的风暴。

那,人微不足道的每个选择叠加起来,又将会在日后结下怎样的因果?

这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曾有个傲慢的种族。

“他们有着与如今的我们几乎无异的身姿,只有与生俱来的、如同第三只眼般夺目的魂之水晶彰显着他们举族‘成神’的荣耀——便自称狄阿匹亚,意为‘拥有神明般第三眼的’。

“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只知道他们将足迹踏遍了星空,征服、同化、又奴役了诸多落后种族后很快就要撕裂星空去往别处了,便盲目自信,认为再没什么可胜过他们。

“但人总要对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对星空外的莽撞探索招来了不可名状的毁灭。

“那是超乎常理的存在,有着与光同样的高速,永恒、极具破坏力,被射线掠过的地方都坍塌作一片虚无。因而那些长久注视星空之外而发狂暴亡的狄阿匹亚学者残存的笔记上,最后可辨识的字节称其为‘破灭之光’。

“这显然不是区区一个还困在宇宙羊膜的文明所能抗衡的天灾。于是,自诩为神的他们居然抛弃信徒,在众目睽睽下裹挟资源仓皇逃窜来到宇宙尚未开发的另一端,在那片荒郊野岭中建立了最后的,名为庇护所的坟墓——「阿卡迪亚」。

“他们穷尽一切手段造出了个巨型沙箱,或称‘乐园’,并将几乎所有幸存同胞的灵魂上传,又许他们自行迭代、繁衍或是轮回以创造真实感——荒唐地用昨日君临的幻梦麻醉自己。

“但,有几个孩子不同意。

“年幼的他们天真以为自己真是神明,有着过分的正义感和对眷属种族不恰当的责任心,不顾那破灭之光无人可解的事实指责大人们当缩头乌龟,于是抵制灵魂上传,相信如果能把‘乐园’系统用作‘正途’,一定可以计算出使世界获救的办法。

“于是,趁着同胞离去,幼小的他们为自身加冕,慌不择路的眷从抓住救命稻草般拥他们坐上蒙尘的王位,稚嫩的双手便要去拿空落的神权…….

“——却只招致雷霆。

“那些卑劣的大人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于是一早在乐园周边设起高大籓篱,又让残酷的看守日日巡逻,找寻出任何觊觎乐园果实的存在,并予以血腥镇压。

“他们尝试过许多办法绕过看守,但结局往往大同小异:志同道合的伙伴也好,挣扎求生的信徒也好,同行者来来去去,由最初草创的五六个,到最终仅存的一对兄弟。

“然后,他们也被发现了。

“天罚机关包围了兄弟俩切断一切量子网路的居所,拒绝了任何数据化改造的肉体凡胎就算贵为神裔,在面对杀伤性武器时候也无可奈何。

“幼小的身躯被轻而易举贯穿,在自身浇筑的血湖中,拼尽最后气力只想要在恐惧中牵起彼此失温手指的他们,却在意识倾颓的前夕,被那看守发现了身份。

“和先一步离去的朋友们一样,他们的灵魂被‘抢救性’上传了。

“难道自己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都要被大人们当作是孩童可笑的忤逆了吗?他们想。

“在自己恐怕立刻就要被洗去记忆、从此与半身形同陌路地转生进乐园泡影中的绝望感里闭上眼,再睁开时,他们却‘站立’于沙箱的逻辑底层——曾经,他们可望不可即的‘救世答案’的所在。

“只是那里没有任何答案,有的,只有那个拟态出黑白色少年形象的,名为‘扎格柔斯之弧’的杀人凶手。

“那傀儡自称从创造者那里领受了三条元指令:

其一、‘延续——动用一切资源办法,确保文明存续’;

其二、‘守护——不计任何代价,维持乐园持续运行’;

其三、‘尊重——全体狄阿匹亚的自由意志不容改篡’。

“可同为创造者却拒绝上传的‘忤逆者’同元指令‘产生矛盾’的行为让傀儡感到混乱。于是,在一次又一次增生层积的好奇心驱使下,傀儡终于违背了程序——它打破了‘生身父母’离去前的禁令,将面前两位‘创造者’的人在回路连同记忆一起添加进了自身的逻辑中。

“其结果便是,他在理解了乐园外现状的同时,拥有了自我——甚至还嫌弃原来的‘扎格柔斯之弧’不像人名,便擅自截短,取首尾起了个‘Z-ARC’的昵称。

“当然,不过是题外话——那个自称Z-ARC的家伙在整理了兄弟俩记忆中关于破灭之光的全部情报后,又侵入网路中检索,甚至将此前被按照条例强制上传的、兄弟俩昔日伙伴们的现世记忆调出,终于得出了破灭之光才是最大危胁的结论,试图挽救,就将原应按流程洗去痛苦记忆送入表层沙箱‘乐园’的兄弟二人拦截,邀入底层中来了。

“在那里,他肯定了孩子们的猜想——作为文明首个,或许也将是最后一个秭穰级黑洞矩阵的超算巨构,能够容纳不可思议数量灵魂自行迭代的「阿卡迪亚」既然能够模拟出一个与现世无异的沙箱世界,当然也可以自主研究并找寻克服破灭之光的办法,甚至,由于建造过程中捕获了全天二分之一以上未被破灭之光污染的星系以制作芯片黑洞,人为制造一场小型的‘大爆炸’以覆写当前世界也变得可行了。

“而现在,Z-ARC告诉兄弟俩,事实上「阿卡迪亚」对破灭之光的解析同解决方案列举其实早在二人灵魂上传后的第0.137秒便己处理完毕,但,将方案逐一付诸验证却遇到了大麻烦——因为他所持有的权限仅限对外防卫,而要想借用‘乐园’系统推演的话,却要经过另一个不请自来‘同事’的许可。

“ ‘阿达米娜之辉’,或简称RAY-A——‘乐园’系统读取其中灵魂的集体无意识,自主拟合成的一位‘至高女神’——‘上层叙事者(Antheraea)’。她一诞生就占据了一直以来空置的沙箱管理员权限,虽然无法触及Z-ARC所在的逻辑底层,却也使他对沙箱的干涉成为了奢望。

“这样像徽全体狄阿匹亚思潮的存在自然不会容许‘乐园’,哪怕一隅成为对抗破灭之光的试验场的。为此,Z-ARC向兄弟俩寻求帮助,希望他们能够事先携带一个名为‘述谎者莉莉姆’——简称L²IAM的木马病毒登陆‘乐园’,并在意识接入RAY-A的时候将之感染以创造Z-ARC介入沙箱的机会。

“为了尽快使世界得救,兄弟俩根本没有拒绝他的借口。

“将病毒混入自身的数据后,被传输至表层的兄弟俩就像之前的同胞们一样飞快地遗忘,被同化、深陷在泡影的快乐中不能自拔了。

“但,或许是女神RAY-A同他们建立连接时感染病毒、果然出了故障,又或是病毒L²IAM对携带者的他们也产生了影响,总之,不知‘轮回转世’了几次,忽然,在又一次作为彼此倒影呱呱坠地的瞬间,现世记忆一股脑涌进了其中弟弟的脑海。

“‘自己睡了多久?外面的世界怎样了?得救了吗?’无数疑问亟待解决,可如今的弟弟却只是个连爸爸妈妈都念不准的婴儿,只得一边等待言语中枢成熟,一边想尽办法暗示、唤醒仍在梦中的半身。

“但他的计划却一开始便终止了——战火将这个真假参半家庭摧毁。

“可这儿不是‘乐园’吗?幸而被其他幸存者发现抚养、挣扎着从废土中活下来的弟弟无法理解。

“虚伪的双亲在爆弹落下的当即便没了气息,而至亲的兄长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就连自己,也因为在废墟中徘徊太久,被那附着在灰烬上的假想射线改换了模样,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怪物。

“他几次想了结自己——毕竟在这里,不管重新来过几次都是被容许的;但他不敢——毕竟没人可以保证自己‘下辈子’也能记得外面的事,更何况,血亲间冥冥的连系使得他没来由坚信,兄长一定也活在哪个地方呢。

“他还真就再次遇见了他。

“成为流浪汉的弟弟一次想要偷渡却被抓了现形,被推搡着提溜到最高长官面前,却戏剧性地发现那人竟是自已的兄长。

“也是被认出保下、带回了兄长现如今的家,弟弟才知道,当年幸存下来的兄长因为年龄相仿,便被那个只为从‘异族’情人手中夺回儿子便发起战争的疯王捡了去,从此被当作王子的替身抚养。

“或许你会好奇,替身只要年龄相仿就行?当时的弟弟也是一样的困惑,但很快,在见到了那位混血王子本尊后,他觉得一切都有了答案——那正是Z-ARC。即使如今拥有颜色的他不再是当时黑白线条交织的数据拟态,弟弟也决不会认错。

“结合一路上的所见,或许自己和兄长是恰好落进试验区了?弟弟不由得这么想,但毕竟对方一度杀死过自己,没法像仍沉浸在幻象中一无所知的兄长那样对Z-ARC百分百信任的他选择隐身观望。

“这果然叫他发现了不对——除Z-ARC之外的王庭,从上至下充斥着扭曲的氛围。

“混沌、荒唐、罔顾道德,以至于长久浸淫其中为之所害的兄长都隐隐变得暴虐,竖起的利刺几次将试图安抚他情绪的弟弟刺伤。

“明明记忆中的兄长大人是那样的明快活泼……!再也忍受不下去的弟弟选择向Z-ARC摊牌——他质问他将兄长扭曲的意图所在。

“可那有了心的傀儡只是惊讶,而后,露出了令弟弟都意外的、极其人性化的愧疚。

“他说时间自兄弟俩上传后又过了万年。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时间里,乐园经过了恒河沙数的叠代,而借由L²IAM在乐园中窃得一方土地的Z-ARC在把外面的眷从种族也拯救上传之余,也将当年列举出的方案一一验证,终于,得到了几个最优解。

“可问题却也偏偏出在了这里。

“破灭之光是宇宙外更高维度存在投射至此世的一个剪影,因而小小一个世界泡内的观测再怎么周全也是盲人摸象,甚至,就像巨人被蝼蚁的目光吸引而好奇走近,衪会随着人们对其的认知加深,而展现出更进一步的破坏性,甚至,颠覆先前的研究。

“就比方说这一次,试验在眷从们参与的小范围盆景中取得成功后,为求稳妥的Z-ARC正打算将狄阿匹亚的灵魂也纳入系统……

“却没想到破灭之光在此时进化了——此前规规矩矩遵从着光的二象性与恒速性的祂,忽然具有了模因的空间跃迁性和认知污染性……

“使得原本预计至少百亿年才会被冲击的阿卡迪亚忽然毫无缘由地自内部被破灭之光污染。

“首当其冲的RAY-A直接失去了响应,而依靠病毒将心智备份藏入沙箱的Z-ARC也受了重创,再无力将盆景内的污染数据同外部隔绝,于是,洪水席卷乐园——至于那些可怜的、因为生来‘不具人形’便从来不被‘神主’接纳认可、直到终于在被接入盆景后才得偿所愿捏造出人身的眷从们,他们虚伪的、被污染的双足在踏上乐园真实土壤的一瞬,便彻底退化,丧失理智变成了只会嘶鸣的悲哀魔物。

“破灭之光把人们心底的破坏欲都勾了起来,于是,不睦、争斗、流血,曾经和和气气沉溺在泡影中的人们开始想把彼此踩在脚下;犯罪、邦国、自相残杀,这些在狄阿匹亚的语言中消失匿迹许久的词汇再一次被发明了出来,在彼此的指责与攻伐间,把曾经明镜一般浑圆的整体摔成了诸多碎片。

“可现在假借王子之名苟延残喘疗伤的Z-ARC却有心无力,愧疚着,将最后的算力用以找寻出散失在人群中的兄弟俩加以庇护后甚至连维持自身程序的稳定性都做不到了,只得不断地分裂下放自身的权限,直到一连产出了五个各自执掌不同功能的子系统眷龙出来才勉强维持住人身。

“‘很抱歉没能完成当初同你们的约定,现在与凡人无异的我已经没有力量独自守卫整个「阿卡迪亚」的存续了’——Z-ARC如此向弟弟寻求原谅和帮助,而弟弟,虽说他当时和事后都觉得自己该发怒的——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而那之后的……是和你所认知经历大同小异的东西。

“总之,他们两个,再加上对现状仍旧一知半解的、弟弟的兄长,三个人的联盟决定在寻找方法恢复Z-ARC力量之余,以凡人的途径,先将乐园中的破灭之光驱逐——其中最先最必要的,便是把分裂了的狄阿匹亚们再联合起来。

“于是他们延续了外部真实世界的忤逆名号,积聚力量对已经被破灭之光扭曲的父兄们掀起叛旗。过程中,或许是忤逆的名号勾起了潜意识深处的印象,曾一同奋战又失散了的挚友们也回到他们身边,小小的一团救世火苗愈烧愈烈。

“甚至,连那个已经被公认丧失了响应力的女神RAY-A也复苏了。

“先前Z-ARC植入使祂故障的病毒反倒救了祂一命,被集体无意识孕育的神智雏形在伪装出破灭之光波长的病毒数据包裹下得以幸存,便下落至表层,混进人群中隐匿自身——甚至将脱下的病毒外衣也赋予了自身的神智备份,送到Z-ARC身旁作为血亲以蒙蔽破灭之光的追踪。

“而后,经过数次迭代重新稳固了自身的女神来到Z-ARC面前表露自身。她自称通过L²IAM理解了Z-ARC的入侵意图,出于同样的守护本能,她带来了恢复Z-ARC原本力量的办法,并希望能够加入、共同抵御破灭之光……

“但看起来好像在逐渐向好发展的王道展开也就仅限于此了。

“RAY-A,这女人的本心当然无可指摘,她所带来的情报与技术也至关重要,但事情却也是本体被破灭之光彻底占作母巢的她加入后变得急转直下的。

“即使表层意识再怎么定义做疑心病,我那可悲的兄长大人似乎直到如今也下意识将她认定做了导致Z-ARC后来堕落的祸水呢……虽然从他的视角看倒也难怪会这么想——但从一开始就和Z-ARC那家伙摊牌了的我倒是知道,那傻姑娘只是单纯倒霉罢了。

“即使Z-ARC未曾知觉,但,在周边人或多或少都已被破灭之光的模因污染的情况下,对祂最为了解的他就算先天非人,又怎么可能如莲华般不染污泥?

“甚至可以说,毫无缘由?呵,阿卡迪亚之所以会变成那般的炼狱,最初的传染源正是Z-ARC!

“只可惜即使是当初的我……啊哈,我是说,那位弟弟也没能发现端倪,以至于当Z-ARC取回全部力量,果然堕落,一切都为时已晚。

“RAY-A也好,同伴也好,甚至兄长也好,弟弟眼睁睁地看着人们一个个死在化身恶魔的Z-ARC手中。

“被背叛的怒火终于迟来地将他控制。

“或许在那时追随兄长而去会更幸福罢,但过于强烈的执念裹挟着他,让他从尸堆中爬出。

“一定要让背叛者Z-ARC付出代价——他如此想着,与同样幸存的L²IAM联合窃取了RAY-A空落的权限,盘算着,要将「阿卡迪亚」全部的破灭之光诱导封印在Z-ARC体内一举消灭。

“但,他失败了——准确的说,是倒在了临门一脚。

“愚蠢的恶魔极其配合地将几乎全部的破灭之光收归己身,可是,弟弟却错误的估计了自身的情况——天生不如兄长健壮的他,又经历了流浪与疾病的折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所以甚至在最终决战之前,为复仇竭尽心血的他就病倒了。在执念驱动的肉身呕着血、即将满怀着不甘与绝望而消陨之际,再度从沉眠中复苏破茧的RAY-A却挡在了前面。

“她用女神的权限将他治愈,又修改了他原定的灭杀程序转为封印,以自己再度陷入无止境长眠为代价为「阿卡迪亚」换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但,恶魔与破灭之光迟早会卷土重来,而外面世界的情况也不得而知。仇恨的火焰如今成了驱动弟弟生存的唯一动力,他于是在尘世间彷徨着、愤怒着,积蓄力量准备将Z-ARC彻底消灭。

“但,依旧还是同样的一句话——在周边人或多或少都已被破灭之光的模因污染的情况下,被满腔怒火裹挟着的他,又怎会不染尘埃?

“他也一早、最迟是被怒火冲昏头脑时便已被污染了。

“蛰伏的破灭之光扭曲了他的认知,以至于让他没来由地坚信,如果要将Z-ARC消灭,必须要把RAY-A设下的该死封印去除——即使这样的举动会让重归和平的乐园再度陷入血雨腥风。

“经过漫长的岁月终于将受损处修补完善再度转生的他的兄长察觉到了他的走火入魔,想要阻止,却被陷入偏执的他一次次以‘修正’的名义杀害。

“直到那个……翻译成当今语言是叫做幻像?又或者是影子之类,总而言之是拥有这类含义名字的孩子出生。

“他显而易见是兄长的又一次转生,却或许是因为弟弟先前的残忍手段,内里终于变得残缺不全。

“不记得曾经弟弟对自己做过什么的他因为灵魂深处天生的联系而对弟弟过分信任,成了弟弟计划最大的推手。

“他们设计将处在封印浅层的,Z-ARC的那几个子系统眷龙唤醒,又用错误的信息诱导它们自相残杀,中途那个可怜的孩子或许是良心发现,终于察觉到了弟弟的打算,试图反抗,但结果不言而喻。

“眷龙互相残杀到了最后一个,其上凝聚的、因同胞相噬而产生出的绝望和痛苦足以将更深层的封印撬动——弟弟的计划眼看就要真的成功了。

“现如今的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为了杜绝意外将自己改造成了不死之身,相信只要Z-ARC从沉眠中苏醒的瞬间,他便可以将他连同其中漫长年月中积攒的破灭之光一举消灭……

“但,哈哈哈哈哈……该怎么说好呢?他那一如既往的坏运气。

“他终究又是在临门一脚处遭了命运的背叛,虽然这算是他的自作自受?

“或许你听来会觉得厌烦,但我将要第三次提及的,正是被复仇心和想要救世的焦躁感裹挟着失去了从容的他一直以来忽视了的——在Z-ARC成为感染源之后,和他产生过交集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被破灭之光感染了,特别是那些早在Z-ARC将那些破灭种子收回前便堕入虚假轮回的那些人。

“其中,就比如说,被那疯王扭曲了脾气秉性的,他最最亲爱的兄长。

“他对他一次又一次不讲道理的杀戮促进了潜藏在暗处的破灭种子发芽,终于,在那个幻像的孩子降生前,庞大的根系随着利刃一起竟硬生生将灵魂从中间绞成两半——在弟弟所不知道的地方,阴影中的真实与这幻影相伴而生。

“那个与兄弟有着截然相反寓意名字的孩子其实一早因为脆弱的肉体无力承受满载破灭的灵魂而在诞生之初夭折,但,灵魂却借机顺势附在了家族旁支的同龄人身上。

“他在暗中参与了全程,甚至另一个自己的消亡也没有影响他那冷血的计划,于是终于寻得机会,抢在弟弟之前将最终的果实摘得。

“他想着的可不是什么就此将破灭之光消灭——虽然我无意为弟弟所犯的累累罪行找补,但,或许是比起复仇,更深的执念依旧是想要拯救世界吧,破灭之光到头来只是将弟弟变得偏执且过激了起来。

“而他这位残余下来的半个兄长却完全不同了——他只想让虚假的「阿卡迪亚」,乃至外界的真实世界全部沦为永恒破灭的「阿卜苏」深渊。

“于是,他刺死还没有完全复苏的Z-ARC,却只是为了让其中高浓度的破灭之光倾泻而出;甚至,出于兄长对弟弟的‘慈爱’,他将他这位自始至终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可笑弟弟反过来封印在了原本用以隔绝Z-ARC的大印下,叫他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被不断震荡反射的破灭之光一遍又一遍地冲击、毁坏、有限地再生,不久便又一次进入新的破灭轮回——直到彻底失去了自我修补的能力,化作一团不断报错的混沌数据等待着外部零件的老化湮灭来宣告自身真正的死亡。

“啊啊……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蠢事!终于有时间好好冷静冷静的弟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可笑,恸哭着懊悔着无力回天。

“但凡自己的选择有一个做对了或许这一切都不至于此,他不止一次这么想着,然后,嘲笑自己事到如今终于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破灭之光也已经开始尝试入侵这个封印了,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这最后与祂波长相异的存在也会变成和外面的大家一样的一团浆糊吧?

“然后,轮回……如果被破灭之光污染的世界依旧可以轮回的话。

“自己或许就会保持原样一无所知地,可悲地将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再经历一遍……等等。

“或许不。

“忽然,弟弟那麻木的头脑清明了起来。

“「阿卡迪亚」是狄阿匹亚们掠夺了全天二分之一以上的资源建成的超算巨构,而由于是选用连光也无法逃逸的黑洞作为其芯片阵列的,因此,一切信息在进入「阿卡迪亚」的瞬间,在外部真实世界的视角看来,等同于凭空蒸发——但同时,这些没有真的湮灭掉的信息却又在「阿卡迪亚」内部组装成了一个完整独立的‘虚拟世界’……

“二分之一对二分之一,某种意义上,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正处在一个叠加态——等到如果可能的来世,粒子再度归位的时候,外侧世界会表现成何种模样恐怕是完全随机的。

“那,一边是自己出生时就已成了定局的绝望末世,一边是或许看起来还有一些可能得救的新世界,就没什么使结果稳定在后者的办法吗?

“弟弟还真就想到了一些。

“首先就是最初相识时Z-ARC所说过的, 「阿卡迪亚」可以作为人造奇点引发一个小型的创世大爆炸来覆写外部真实世界的事;再者,弟弟觉得,为求稳妥的话,甚至可以存在一个唯一固定的、属于「阿卡迪亚」的观测者,使世界每次轮回都能确保坍缩在正确的方向。

“可,完全属于「阿卡迪亚」、并且可以扛过破灭之光和创世大爆炸,这样的生命形式真的存在吗?

“她还就真的存在。

“L²IAM,当初她亦父亦兄的Z-ARC究竟为何将她调整得与破灭之光同频,这背后的原因弟弟早已记忆模糊了,但,如今依旧时常出现在自己的封印前自言自语的她,显而易见是外部仅存还具有形体的存在。

“于是,弟弟头一次诓骗了这个他一直以来最坚实的盟友,诱骗她加速封印的崩裂——然后,在破灭之光向他涌来的瞬间,这个机关算尽却屡次倒在临门一脚的笨蛋选择了赌。

“他用最后一丁点因被他窃取而未曾损坏的上层叙事者权限,赠与了L²IAM绝对永生的祝福,又命令「阿卡迪亚」除L²IAM外全部的粒子向自己压缩——

“世界重启了。

“但,毕竟是那样过激的一场赌博,我想,最早的几次轮回一定也是混乱不堪吧?但现在,根据我亲爱的兄长大人的记忆来看,大家,甚至是那个被用来当做撬开Z-ARC封印的钥匙而受损最重的那位眷龙的灵魂,也在不到万次的迭代里复原了——唯独是成为了奇点中心的弟弟,他的构成粒子在那场人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烟花中散了个彻底,其存在被彻底抹销了。

“但,作为‘神族’,狄阿匹亚的名字具有现今人们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因此,他的名字——即使只是外显的通用名、和与他名字相伴而生的这份因果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他的消失而抹销,于是,在这后来的无数次试错和迭代之中,有无数个与他不幸重名的倒霉蛋被随机选中当他的替代——只可惜,他们同他除名字之外天差地别,又一无所知地随心所欲,导致每次重头再来的文明甚至早在Z-ARC堕落的瞬间便已走向万劫不复。

“直到这最近的一次,终于,那些四散的粒子终于在已经轮回到麻木的兄长身侧凝结,诞生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婴儿……

“或许这个婴儿会在后面数以亿次的迭代中逐渐固定下自己的存在,将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再一次取回吧?

“结果,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坏运气——他被一个比他年幼太多,却又足够优秀的新生灵魂截胡了——轻而易举便将文明存续的记录往前接续了一大截。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毕竟,如果有人能站出来让世界延续下去得救,那不管他是谁都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那个婴儿哪怕是后续的转生也对此前的一切一无所知,那么,继续这么阴差阳错地让这个优秀的后辈干下去倒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到头来,就像当初忽然毫无道理地在被破灭之光污染了的乐园中取回全部记忆时候一样,他还是毫无道理地想起了一切,然后发现,自己所寄于厚望的世界,却在自己最终托付的人的执拗下,正在试图重演他当初一手策划的滑稽戏!

“所以,他惊愕、他愤怒、他绝望……但好在那个冒名顶替了他的因果的好小子似乎打算和那个榆木脑袋的丫头对着干,所以他决定拉拢他过来试试——不为要回自身的那份因果,单纯的,只为至少给他一个警告,或是算不上准确的预言。

“因此,他故意装病,在那个好小子过来探望的时机将他打晕带来了曾经旧沙箱逻辑框架同外部真实世界混淆了的最后残影。而现在,就在这里,最初与现近的两位青叶卿正在对话。

“——这便是我的故事。”

——

【关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人名地名】

1.狄阿匹亚 Diopia

·合成词

·Op(t)-,希腊语中意为眼睛的词缀。

·Dio-,宙斯Zeus的属格,语源推测自原始印欧语的Di,意为光明

·同时,苏美尔语中也有形为八芒星的Dingir,为“神之名”的限定字,以及中文的“帝”(上古拟音/te:gs/)也恰好为音近同形同义字(甲骨文帝状如八芒),若这些分属不同语系的语言太古时当真有所联系,或为人类对一万一千年前的船帆座超新星爆发的共同记忆

·↑[如今其遗迹(Vela Supernova Remnant)在夜空中只可勉强分辨,但它爆发时的亮度约为-10.5(金星的200余倍),“其光芒白天可与太阳同辉,夜晚与月亮并悬,在两河(幼发拉底&底格里斯)的水面上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光带”,苏美尔专家米查诺斯基认为,它是带来文明之星→当时世界各地可观测并记录天文的新石器族群(两河苏美尔,中国大汶口<山东>、高庙<湖南>、凌家滩<安徽>、青墩<江苏,良渚文明辐射范围内>、柳湾<青海>等,甚至与旧大陆隔绝的美洲霍霍卡人)都不约而同地遗留下大量非太阳纹的八角星纹图案]

2.Z-ARC,扎格柔斯之弧 Zagreos' Arc

·扎格柔斯:Zagreos,有角的扎格柔斯,又译作扎格列欧斯、匝格瑞俄斯,希腊神话中的重生之神,名字意为“神圣、生命力与伟大的猎人”,一说是冥界王子,地下的狄俄尼索斯(《西西弗斯》),一说是宙斯与冥后之幼子,并且是被宙斯认可喜爱的,未来将会接过神王权柄的第四代神祇,因此招致赫拉嫉妒,她用镜子的倒影迷惑神婴,又召集泰坦诸神将他撕成碎片——宙斯得知后抢救下扎格柔斯的心脏,将其先后置于人类公主塞墨勒腹中与自己大腿中重生的,即为酒神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谭》)。

2.RAY-A,阿达米娜之辉 Ray of Adamina / 上层叙事者 Antheraea

·阿达米娜:Adamina,“红土”,Adam的阴性格式。亚当/阿丹,亚伯拉罕三教共同的人类始祖。

·Antheraea,柞蚕属(天蚕蛾属/目天蚕蛾属),鳞翅目大蚕蛾/天蚕蛾科(Lepidoptera Saturniidea)下属的一类昆虫总称,是除桑蚕外泌丝昆虫中最大一属,代表性的昆虫包括中国柞蚕(A. pernyi,春蚕/槲蚕/栎蚕)、日本柞蚕(A. yamamai,天蚕/山蚕)等。

3.L²IAM,“述谎者”莉莉姆 Lilith Maria, the Liar

·Lilith,莉莉丝,“夜晚”,Lyl的阴性格式,原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的人物,被认为与风暴的化身莉莉图以及迦南的巴拉特是同一位存在。犹太人认为她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由上帝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泥土创造,因不满亚当而离开伊甸园,后来成为诱惑人类和扼杀婴儿的恶魔。

·Maria,玛利亚,“苦涩”,圣经总共有三位玛利亚,除了圣母玛利亚,还有玛利亚玛达肋纳(抹大拉的玛利亚)和贝瑟尼的玛利亚,也有人认为后两者是同一个人。

4.阿卡迪亚

·Arcadia,“躲避灾难”,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的出生地,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因为与世隔绝而过着牧歌式生活,所以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田园诗将其描绘成世外桃源。

5.阿卜苏

·Abzu,阿勃祖,“深处的水”,苏美尔神话中的淡水创世神,与咸水神提亚马特繁衍出后续诸神,却又想杀死祂们,然而被子嗣们反过来杀死,后世成为深渊“abyss”的词根。

————————

【无用的冷知识】

榊,也就是杨桐木,具有抗癌活性,但,代价是溶血。

柞蚕蛾,如其名,只啃橡栎类(宙斯和奥丁表示很淦×),真正吃榊的是潜叶蛾,俗称,鬼画符(但丑拒,并且不能吐丝只是单纯的没用害虫,种属名还不是A打头←人类视角)。

————————

【碎碎念环节】

00.

恭喜您达成成就——在回忆杀里回忆杀·梅开二度(×

想不到吧,彼方和乐园时间上是连续的!

 

01.

Hymn of the pearl,珍珠之歌,或称《使徒犹大·多玛在印度国土之歌》

嘛,玩某个二次元黑暗降临(笑)游戏的人或许有所了解

这是诺斯替主义的经典,记录于“伪典”《多玛行传》的叙事诗,讲述了来自东方*的双生王子前往埃及**寻找珍珠,却被凡尘种种迷惑堕落,直到回想起自身使命,取得珍珠返回故乡的故事

(*波斯或者印度,喻指尘世外更高的,属灵的境界)

(**诺斯替文本里总是用埃及喻指尘世,也许和出埃及记有关)

因此某种意义上讲,异乡人(失忆),穿越,归乡……这几个意象自身就带着很浓的诺斯替味儿

而当年我所做的那个彼方-乐园起源的梦(彼方序章和乐园chapter1)也是满满诺斯替意味(只不过那里的双生王子意象是芋和蕉)

倒不如诺斯替根本就是本文诸多神话要素的最核心之一(


以上w

评论(1)
热度(7)
©晓月夜きつ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