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 41.代号：忤逆
Episode 41.代号：忤逆
游斗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毕竟按理说只有梦境才会组合出这样离奇的结果。
如果还可以解释说眼前的少女是因为受伤和脏污才剪掉了那一头长发，那她又是怎么才会在一夜之间……
不，连一夜白头都无法完全形容她的状态——因为她的那只暴露在外的眼睛，虹膜也褪去颜色，露出了血管本身的红色！
简直就和她那个疑似白化病的父亲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游斗忍不住发问道——他紧走几步上前，却在稍远处突兀地停下了脚步，“你怎么会突然……”
可女孩却吃吃的笑了起来——先前警觉到甚至有些过敏的眼神在看到游斗的瞬间便像是错觉般土崩瓦解。
“我就知道游斗你也会被吓一跳！”她说着，略显笨拙地操控着轮椅凑上前来，“想不到吧，我只用了一晚上就恢复到可以外出的程度了！”她自夸着，充满着骄傲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好似一如往常，“这就是太古龙种血统的强大之处哦！”
这样甚至比以往还要活泼的状态令游斗无措。
“诶？啊……可、我的意思是……”
“啊，你说的是这个对吧？”女孩一瞬间明白过了游斗的意思，以至于表现出来的就像是刚才是她故意答错一般，“我的头发跟眼睛。”
“嗯……”被完全牵着鼻子走的游斗只好点了点头，“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听游叶提到过这个……”
“他不知道才对嘛，毕竟他又不会对我这样的人担心到肯留下一只狼来看着……又或者是没办法留？”女孩说——但她的语气已经平缓下来了，看样子，刚才的过度活泼确实是故意为之，“这是他回去之后的事——所以他今天也被吓了一跳哦，和大家一起。”
“诶？”
“其实是我在那之后尝试了一下用爸爸以前教过我的术式来治疗自己啦。”见游斗果然无法理解，她便也不卖关子了，“不过我学艺不精，上次练习的时间也隔得有些久了，导致还剩了些伤没能完全修复好，失去的那些说不定也回不来了，还让全身色素不知是不是暂时性的消失……也算是我应得的代价吧？”她丝毫也不烦恼，“嘿嘿，不过我也不在乎啦——虽说有点对不起妈妈，但这样我就更像爸爸一些了，就像瑠美奈那样！大不了做好防晒措施嘛，很简单的！”
“这样……”游斗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杰克和牛尾见对话或许不会一时半会儿就结束，便也走了过来。
“榊，这个小丫头是？”并非特别搜查科人员的杰克自然不知道女孩。
于是游斗转过身来。
“她的名字是青叶 琉希，是来自于中心世界的幻龙族精灵。也是我们枪兵的……嗯，同伴，她是我的同伴。”游斗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选择将曾经的恩怨隐去。之后，游斗又向警惕地打量着眼前陌生人的琉希介绍道，“……琉希，这位金发的高个子是杰克·阿特拉斯，是科学世界相当受人尊敬的赛车手，同时也是相当强大的精灵使，是来帮助我们的；而这位穿着制服的人是特别搜查科的警官，牛尾先生，是他和他的同事们发现了你，把你送到医院救治的。”
“唷，小姑娘。”牛尾打了个招呼，“身体恢复的不错嘛。”
“嗯，托您的福。”由于身体无法行动，琉希便微微颔首说。之后她又笑眯眯地看向了游斗，“既然是游斗信任的人的话，那我也就放心啦！”
“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牛尾问，“从医院到这里还是有一段路程的，今天又这么冷，是谁带你过来的？”
“是深影姐姐带我来的！”琉希说——丝毫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姐姐”，事实上年纪还不及自己的一半，“她带我去了大会议室，不过因为人还没齐，我就先打了个招呼出来等你们啦——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练习一下怎么用这个。”
说着，她有些费力地操控着轮椅前后左右地动了动——看上去她本来似乎还有转一圈的打算，但失败了——之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明明原理什么的都已经搞懂了，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些困难呢……嘿嘿……”她傻笑着，情绪却很快低落了下去，“感觉现在好笨啊，我，这都做不好。”她垂着头，说。
这让游斗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的这个女孩向来是以自己的聪慧而自傲的——虽说能够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短板，但按理说她根本不会如此轻易地否定自己才对。
这绝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像是游叶所说的那样，诺门·伏拉巴托，那个人对琉希所造成的打击远远不止肉眼所能看到的那些。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囿于与游叶先前相同的困惑中，游斗一时间都忘记了要怎么回应琉希。
但显然，一旁的牛尾就没有这样的困扰。
在这位警官的眼中，这位此前素不相识的女孩在短短的几句话内就已经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坚强与聪慧，但同时，她也不过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女孩罢了——哪怕她的年龄因龙血的加成而超乎想象。
所以他笑起来：
“哪里的事，”他说——也是在安慰琉希，“这类搭载了弱人工智能的轮椅确实不太好在短时间内摸清所有的功能，你又没有使用这边机械的经验，刚上手就已经摸索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了，轮子本来就和腿不一样，不是吗？”
琉希抬起头来。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牛尾，之后歪着头想了一阵子，恢复了之前的笑脸。
“唔……好像是这个道理哎！”她说，“谢谢你，大叔！”
可这话却让牛尾笑不出来了。
“大、大叔？！”他一副被噎住的表情，“怎么连科长那边都是姐姐，到我这里就成大叔了？！”
“诶？不、不对吗……”琉希似乎没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看来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毕竟您脸上好大一块疤，看起来还怪凶的……”
牛尾说不出话来。毕竟琉希说的都是事实。
可问题是，看起来凶和看起来老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虽然连牛尾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是被小孩子们喊叔叔的年纪了，但对方可是龙啊！
年纪搞不好比自己还要大一倍还多的龙！而且还刚刚亲口称呼和自己年龄并没有差的太多的科长为姐姐！
这样的打击即使是牛尾这样的汉子也无法一时间承受。
琉希显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点。
“那要不……我改叫您……大哥哥？”她小心翼翼地。
但牛尾的表情似乎更丰富了一些——微妙的意义上。
“不……还是算了。”他单手捂脸，“大叔就大叔吧。比起这个，”牛尾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既然你说你是下来等我们的……那是说其他人都来了？”
“这个嘛……”琉希仔细回忆了一下，“唔，我不认识这边的人嘛，不过枪兵确实是就差游斗了呢。”
“毕竟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出去了……”就像在古海时一样，游斗差一点就自然而然的接着琉希的话说下去了，可偏偏这时，因为失去了外物干涉而下沉的思维中，曾一度丧失的，关于“榊 琉希”的记忆突然浮现，使他不自然地沉默了下去。
虽说在魔法世界时一度用自己的记忆来为琉希作担保，但事实上，被眼前的人欺骗、背叛，以至于到了重伤濒死而不得不提前觉醒的地步，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终究是一个难过的坎。
杰克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榊，怎么了？”他问——而就像是被突然吓了一跳，游斗猛地抬头看向杰克，之后才像刚回过神一样摇了摇头。
“啊……没事，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走神了。”他轻描淡写地掩饰了过去，之后看向牛尾，说，“对了牛尾先生，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也快点过去吧，不能让他们等急了。”
“喔，好。”牛尾点了点头，“那你们跟我来吧。”
“嗯——琉希，”游斗也点了头，接着深吸了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看向眼前的女孩，“我推你过去吧，如果要练习的话，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不是吗？”
“诶？那……好吧！游斗谢谢你！”
……
当牛尾推开大会议室的门时，游斗看见枪兵，甚至是5D's的其他成员确实都已经来齐了。他们和其他的与会者一起，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我们……是不是已经迟到了？”向着在场的长官敬过礼后，看着齐刷刷向着大门望过来的一双双眼睛，牛尾连语气都虚了几分。
“错错错，”标志性的声音从首席传来，牛尾的长官之一——小丑模样的市长先生，耶格摇了摇手指，“不如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方才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
说罢，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游斗身上。
“你就是榊 游斗吧？我不止一次的听说过你——才这个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真的是很了不起。而且，”他顿了顿，之后露出了欣赏和感谢地笑，“你所搜集来的那些关于罗杰的情报，真的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
这让游斗很是受宠若惊。
他下意识地想要否定自己有帮到过什么忙，却想起之前来时车上牛尾他们的话，便接受了下来。
“哪里……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真相而已，”不过即便决定接受下来，他也不敢不礼节性地推脱几句，“这些情报能够帮到市长先生您我真的很开心……不，倒不如说是我的荣幸。”
短短的几句回复却让游斗感觉自己几乎搜刮光了脑内储备的所有敬语——毕竟他单知道这场合作不可能只让特别搜查科独自拍板决定，却没有想到前——或者现在该称为前前任治安维持局局长，如今则是深受第二多米诺人们信赖和支持的市长耶格先生会从繁忙的公务中抽出身来亲自到场。
并且他一照面就直接点出了自己曾经以黑客的身份做过的事……这让只在电视中见过耶格的游斗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哪怕从之前大家的态度来看，自己过去的这一隐藏身份恐怕早就不再是秘密了。
耶格也看出了游斗的担忧。
“嘻嘻嘻，安心吧，”他发出了标志性的笑声，“我并不会追究你过去是不是存在着一些越界的行为——只要没有触及到第二多米诺和联邦的利益，我向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着，他看向距离自己不算太远的，5D's的首领，“你说对吧，游星？”
游斗也因此看向不动游星——他看见这位年轻的，脸上有黄色标记的科学家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必这样紧张，更不用感到拘谨——现在的你可不仅仅只是我的一位市民，更是一个为了，唔，是的，你们所说的‘三重世界’而奔走的，了不起的精灵使们。”耶格于是继续说道，“你们是相当了不起的战士，而现在，你我则是在平等的立场上共同探讨这个世界的未来——所以放轻松，就像你的同伴们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不知如何回应的游斗只好点了点头，接着，他低头看向眼前正被自己推着的琉希：
“那……”
“我自己到那里就好啦。”琉希抬起了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左手，指了指会议桌前刻意没有摆放上椅子的空缺，“我下楼等你们之前就已经挑好了！”
“嗯。”游斗于是放开了轮椅，看着琉希差不多到达了自己的位置之后才重新像方才已经落座的牛尾和杰克那样打量起那几个有限的空位，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径直走向游矢身边的空座，坐了下去。
“还顺利吗？”游矢小声问——他是知道游斗今天的行程的。
“嗯，伯母很开心的样子，不过反逆者的一些后辈有些热情过头了……结果没能来得及去看看我的父母。”游斗回答说，“而且……”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啊。没什么，只是回来的路上发生了点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说到这个游彦可就来精神了，他径直从灵摆中显出身形来，也不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引发什么影响——当然，事实证明，该看不见他的还是看不见他。
可面对游彦好奇的追问，游斗却只是轻轻摇头。
“没什么，只是个小误会而已。”他选择了游彦最失望的选项，但随即却又开口说，“对了，游矢，游彦。”
“什么？”
“谢谢你们。”游斗说，“伯母说再过几天罗杰的案子就要开庭审理了，虽然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但多亏了你们他才能落网……这下，我的父母大概也终于可以安息了吧。”
游矢看着游斗，他看见对方望着眼前的桌面，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可表情却变得放松释然起来。
于是他也垂下眼帘，因为休息不好而略微显露出倦态的脸上终于稍稍的露出了近二十多个小时以来第一次的，发自内心的微小弧度。
“嗯，一定会的。”他说。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除了从一开始眼神就不知为何往这边飘的琉希。
会议室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或许是由于市长亲临的缘故，就连偶尔的交谈，声音也被有意识地压得很低。
但终归，有人是不愿意继续这么等下去的。
“市长阁下，”有一位身着正装的官员开口了——他已经大致了解到接下来这场会议是关于什么的了，但显然，通知他开会的人没有告知他届时会有一群正值青春期的小孩也会参加，甚至是站在与自己完全对等的高度——以至于这位中年人都明显露出了一种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的神色，“现在既然‘枪兵’与龙印者的最后一人都已到来，那么您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说明一下……”
可耶格却摇头否定。
“不不不，不用那么着急。接下来我们还要有几位小朋友……啊，”他正说着，门却被叩响了，“还真巧，正说着就来了——请进。”
实木门推开发出声响，走进来的又是两张年轻得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于稚嫩的面孔。
“快斗？！”这让游斗很是惊讶——毕竟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就和对方待在同一个地方，“竟然是你……”之后，他注意到了对方身后那个看起来似乎刚刚下课，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掉的蓝发初中生，“甚至连‘纳修’也……”
“这应该是我们这边的台词吧？‘挽歌’……不，榊。”被称作纳修的少年——神代 凌牙说，“我们只是被市长先生神神秘秘的通知说要来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而已，结果没想到，果然，又是跟你们有关系的事。”
“我们是作为反逆者的话事人而来到这里的。”快斗说，“不过我也的确没有想到，市长会如此破天荒的邀请我们这个‘学生社团’参加会议，原因竟然真的和游斗，你们回来有关。”
“嘻嘻嘻，这可真是抱歉。”市长插进了少年们的话题，“毕竟关于异世界的事情，现阶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了做好保密工作，我这边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呢。”
“是吗？”凌牙挑了挑眉毛。显然，他不太相信耶格的这一番说辞，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好说什么，“那么既然我和快斗都来了，那您现在是不是也该说明一下这次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了——虽说看到榊他们，我们大概也知道答案了。”
“当然，我会的。”耶格示意二人找地方坐下，“不过在这之前，不如先来一次自我介绍吧？”他提议道，“毕竟这里聚集了来自各个世界，各个组织团体的人才，而彼此之间却并不能说得上是熟悉，甚至非常陌生——一个详略得当的自我介绍应该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
而耶格见大家都没意见，便也接着说道：
“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就从我自己开始吧——我，耶格，如你们所见，是第二多米诺市的现任市长，也是本次会议的发起人。那么接下来，狭雾，从你们这边先来吧。”
“是。”坐在耶格左手边的狭雾点头，“治安维持局特别搜查科科长，狭雾 深影。”
“治安维持局特别搜查科科长辅佐，牛尾 哲。”狭雾身旁的牛尾立刻接道。
之后，牛尾旁边的中年官员——也就是先前发问的那个，稍稍清了下嗓子。
“治安维持局局长代理……”
“治安维持局异常灾害科科长……”
“治安维持局保密科……”
“治安维持局……”
……
耶格左手边的几位官员一个个都发了言，另一边的年轻人们也因此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不过好在他们仅仅只是悄悄地议论了几句，使得这场自我介绍并不需要有谁出面喊肃静便已经顺利的轮到了游星。
“……龙印者，龙首印，不动 游星。”在稍加思索之后，游星选择只使用最适合这一情景的身份。
而这个选择也得到了同伴们的效仿。
“龙印者，龙翼印，杰克·阿特拉斯。”
“龙印者，龙尾印，克罗·霍根。”
“龙印者，龙爪印，十六夜 秋。”
“龙印者，龙爪印，龙可。”
“龙印者，龙心印，龙亚！”
这之后，便轮到了凌牙来自我介绍了。
“反逆者的神代 凌牙……同时也是纳修，”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巴利安的纳修’……很多人都这么称呼我。”
“反逆者天城 快斗……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的父亲是心园的菲卡博士。”快斗说。
他一开始似乎并没有打算提及自己的父亲，但鉴于这样能够使那些初次见面的人更快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他便补充上了。
这之后，还没有介绍自己的便只剩下枪兵们，以及轮椅上的琉希了。
于是，此前完全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交头接耳的零儿开口了。
“耶格先生，”他看向耶格，希望能够稍微调换一下顺序，“我们这边就由身为队长的我先来吧。”
“当然可以。”耶格同意了。
“非常感谢。”零儿点头，之后，他看向会议桌对面的科学世界住民们，“我的名字是赤马 零儿，来自魔法世界。我是枪兵的成立者，是一个精灵使。同时，我也是一名炼金术士，先前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生体炼成。”
说罢，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拉庇斯。
“我、我是拉庇斯！全名是拉庇斯·费洛索弗鲁姆。”拉庇斯似乎是有些走神，当意识到零儿的眼神示意后，他连忙说，“我是个人造呃……我是说人偶使！虽然之前发生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但现在，我姑且是零儿的辅佐……大概？”
“本男儿的名字是权现坂 升，魔法世界的一位精灵使！”相比于稍显啰嗦的拉庇斯，来过一次科学世界的权现坂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介绍的。
“笼目 游叶，”接下来是游叶，“在是精灵使的同时也是群蠢货……狼魔物的饲主。另外我是在中心世界长大的，算是大半个中心世界人。”
“我是魔法世界的榊 游矢，是一个精灵使……嗯，就是这些。”
“榊 游斗，第二多米诺本地人，在魔法世界成为了精灵使。已故的异世界研究者榊 裕、榊 徹子夫妇是我的父母。”
“中心世界秭穰帝国的圣女，笼目 和音——只要是与信仰有关的事情，我就有话事权。”
“到我了？我的名字叫做笼目……咳，算了。实话实说吧，我是中心世界秭穰帝国第二皇子白龙 真。”
“中心世界秭穰帝国第三皇子白龙 幻，因为一些原因，目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另外，这边这个小不点是青叶涉，他是纯粹的龙种，也是接下来我们行动的最后一道保险。”
幻故意说得很平淡，但即便如此，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份，以及为求精简而稍稍显得情报不足的话语还是在科学世界住民们当中激起了波澜，以至于作为最后一人的琉希不得不用力地挥了挥左手。
“那个！我是琉希！中心世界的青叶 琉希！纯血的幻龙族！”她拼命地想把议论声压过去，“虽然没有阿幻他们那么尊贵的地位，但我好歹也是不老不死的女儿！虽说因为以前姐姐的事情基本上没人知道我跟我爸爸之间的这层关系来着……啊，对了，我是枪兵的合作者哦！以上介绍完……呃。”正说着，她顿了一下，之后看向幻，“话说阿幻你们打算介绍一下那边飘着的那位嘛？我记得是叫游彦来着？”
“啊？”幻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可同时稍远一些的游叶、游矢、游斗三人以及游彦一灵却是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原来你能看见他？！”游叶指着游彦看着琉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然而这样的反应只能让其他人感到更加困惑。
“看到什么？”耶格问——顺着这位名为游叶的少年手指的方向，他什么也看不到。
“啊，是我和游叶的弟弟榊 游彦。”于是游矢连忙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他的身体被人夺走了，现在只能凭借我的灵摆以灵魂的方式存在……但按理说，”他也觉得困惑，“只有被他的能力连接过的人才能看见他才对……”
可琉希却摇了摇头。
“基于现有情报上合情合理的推测，可实际上这两个之间没有关系。”她说，“原理解释起来很复杂，但通俗点来讲呢，就是我们的大脑无法将自己认知之外的信息处理成可见图像，除非是像游吾那样先天就能看得到灵魂的灵视者——至于我，之前我也看不见的，但谁叫我前两天见过他那个被夺走的身体呢？自那之后，我的大脑就能把这部分原本像乱码一样被屏蔽掉的能量处理成可以看到的模样啦。很神奇吧？”她呲牙笑了笑，之后又继续说明道，“另外，关于游矢你说的‘能力连接’……我到也确实听说过类似的东西——说是游离灵魂的稳定存在需要观测者这个锚定点，锚定点越多，那这个灵魂体的存在就越稳定，力量也就越强。游彦一定是连接的人变多之后，存在形式才愈发趋于稳定的吧？”
“啊？有吗？”游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看了看游彦，之后又看了眼游矢，却发现二人竟然都对琉希的话表现出了共鸣。
‘原来如此……’游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怪不得我总觉得我这两天好像越来越不透明了……等等，’他意识到了什么，‘那按你这么说的话，该不会现在那个老太婆她们都能看见这个样子的我了吧？！’
“嗯，理论上是哦。”琉希说，“所以我才觉得该把你的事先说一下会比较好嘛，虽说大家现在还看不见你，但我还真怕你们想当然的因为大家都看不见你就以为那个老太婆也看不见，然后让你去搞个什么偷袭呢。”
‘其实我自己还真这么想过……’游彦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后怕，‘真的是帮大忙了……多谢。’
琉希眯起眼睛。
“嘻嘻……应该的，”她笑着摆了摆手，“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伴嘛，游叶之前可是这么和我说过的。”接着，她转头向耶格，“啊对啦，市长先生您也不用担心，虽说我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让大家都看见游彦，但要是接下来游彦他要是说了什么的话，我们几个听得见的都会帮忙转述的！”
“是嘛，那可就要辛苦你们了呢。”耶格说，之后，他把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见没有谁还有什么额外的东西要说明了，便又说，“那么，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彼此熟悉了一遍，我们差不多也就要正式开始会议了——首先，赤马 零儿君。”他看向零儿，“来详细说说你们此行的目的吧？”
“好的。”零儿点了点头，接着，他将双手交叠在了桌面上，身体也微微前倾，“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会尽可能长话短说。
“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盟友的，但同时也是为了给各位带来一个预警——大约就在这周，青叶琉希的生父，那个意图毁灭整个三重世界的不老不死将会来到科学世界。他打算夺走一种被称为世界之魂的东西，用以复活当年致使世界分裂的恶魔。青叶和我们枪兵掌握着能够阻止他的方法，但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恐怕无法与他抗衡，所以我们需要诸位的帮助……”
……
在其他枪兵以及琉希偶尔的补充说明下，零儿没有花太长时间便把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在那之后，作为听者的科学世界人们陷入了短暂的无言之中。
“分裂世界的恶魔、跨越两千五百万年的棋局、以及堕落发疯的执行者……吗，”良久，耶格开了口，“虽说昨天已经大致听过一遍了，但今天再听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呢。”
“是的。”狭雾也不禁点了点头，“没想到在两千五百万年前的太古时期就已经有了那样的文明……”
“但这根本不合常理。”可有人却对此提出了异议——自称是治安维持局异常灾害科科长的这位中年人，他自认为对古生物颇有造诣，“根据目前我们考古学的成果来看，这个世界现代意义上的人类还有精灵都只是五万年前才出现的，怎么可能在两千五百万年前就已经有那样的文明了？！更何况人类的演化有着完整的证据链条，根本就不是什么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的外星物种！”
“这个啊。”在这场讲述中，拉庇斯确实发挥到了他所说辅佐的作用——在遇到零儿无法回答的问题时，能够窥探世间一切知识的人造人便派上了用场，“其实要解释也很简单，就是你们……啊，我不是针对科学世界人，而是说所有文明，以目前的知识水平都理解不了。所以我就像之前琉希解释游彦的事情那样说结论吧——第一，在三重世界分裂后，关于人类与精灵诞生与演化的因果链环被从根本上篡改了，也就是说，以世界分裂为节点，人类和精灵既是那之前流离失所的异星难民，同时也是那之后这颗星球自主演化出来的智慧生物，二者并不冲突；至于第二呢……就是在此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其实三重世界各自时间的流速是并不相同的。”
“哦？”耶格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可显然现在三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一致了，这又是为什么？”
“是啊，”这件事同样也引起了枪兵们的疑惑，以至于游叶都绕过了权现坂的大块头去咬他耳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甚至你之前讲都不讲？！”
“欸，这个……”这让拉庇斯有些尴尬，“因为我以前以为大家都不在意这件事来着……”
“哈？！”
这种事虽然是比起三重世界的真相这类要显得更无关紧要一些，但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吧？！游叶本想这么说，可在开口前，某个精力过剩的小丫头举起了手。
“啊，这个我会！”琉希就像是抢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我以前曾经在渡大人和莉林老太婆的对话里听到过，好像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过去的中心世界时间流逝速度比另两个世界快的多！至于现在之所以一致了，还是因为‘大贯通事件’来着！”
“大贯通事件？”元跟幻对视了一眼，彼此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那是什么？”而快斗则是直截了当的发问了。
可没想到就连琉希也吐了吐舌头。
“我也不清楚呀。”她说，“那是一个世纪多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渡大人甚至还没认识我妈妈呢，而且老太婆当时好像也不在柊都……总之虽然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但实际上的知情人却真的少的可怜，就连我也是好不容易从野史的犄角旮旯里才抠出了点东西……好像说是跟什么冥界的神器有关。”
“冥界的神器……”游星若有所思。
“嗯是啊，那本书是这么说的，”琉希只是说，“不过它把这件事说的跟个演义故事一样，虚构的成分太多了，所以我是不太信的，更何况冥界跟现世之间的斥力那么强，唯一为逝者们准备的通道也是单程票，怎么可能会有那边的东西来这边呢？所以我想，那估计也只是谁搞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太古遗物吧？”
游星于是点了点头，但显然，他仍在思索些什么。
而看游星没有怎么回应自己，琉希便去看其他人。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问，“尽管提好啦，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就一定会回答的！”
“唔……”耶格沉吟着。
可在他准备说什么之前，元却突然开口了。
“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市长先生。”
“请讲。”耶格看向这位自称中心世界帝国皇子的金发少年。
“其实这个问题我在你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想问了，”元也不客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虽说年纪——就算是把龙的年纪与人做平均——也远远不及你们，但实际上，也不是我自夸，我们在各自故乡基本还都是有着一定地位的人——不过这到也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先前赤马也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可即便是这样，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地位最高的科学世界人，当然，我指的是政府一方，竟然也仅仅只是一座城市的市长？”他问道，“我可以这样认为吗？世界稳定存在的核心将被盗走，这样一个极有可能引发全球范围天灾人祸的大事件，甚至无法惊动任何一个比市长还要高阶的存在？要知道，魔法世界如今的惨状，我们也是给你们看过了，这并不是耸人听闻。”
这样的发言引起了一部分科学世界官员的不适，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们也不敢表示什么，只能等待市长如何回应。
而耶格却笑了起来。
“嘻嘻嘻，哪里的话。”他嘬了一口杯中的碳酸饮料，之后把它放回到了桌面，双手交叠，“在赤马君第一次告知我这样的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理论上，这样会影响到全世界的灾害，无论其他人相信与否，我都是该立即上报的，但这也仅仅只是理论上而已。”
“什么意思？难道上报反而不利？”
“这我可不敢保证。”耶格说，“不过从长远的角度来说，恐怕是这样的——除非坐上大总统位置的是我本人。至于原因……不知你们曾经听没听说过这样的一件事情——一件在年代上比起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大贯通事件要近很多，但同样也是涉及了多个世界的事情。在我们这里，一般称它为‘悖论事件’。”
“悖论？”元看见龙印者们的表情明显有变化，结合龙印者首领的姓名，他内心中对此大致有了猜测。
“是的，虽说这是机密，但在这里我也不卖关子了——悖论事件、数年前的零点反转、以及近年险些引发第二次永转机反转的弧线摇篮事件，其背后的推动者实际上是为了改变某个破灭的未来而来。”
“破灭的未来……啊，市长先生您说的是那件事啊！”琉希很快就领会了，“前些天游城……老师刚跟我们讲过的！说是那时候人们都困死在了一颗行星上！”
游星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对耶格点了点头，之后又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示意耶格不用细讲。
耶格领会到了游星的意思，于是他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那边的那位是什么人……但他说的没错。”他说，“在得到了这样的警告之后，我们曾认真考虑过造成这样悲剧的原因——诚然，对永转机的不当利用，以及导致精灵们被污染的恶意波动是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问题是，那个时候的文明为什么就那么永远困在了地表？明明以那时的永转机技术，星际旅行所需要的能量应该不足为惧才对。
“这件事困扰了我们很久，而经过我们漫长的讨论，我们暂时认为症结出在当时已经与科学世界合为一体的‘另两个未知的异世界’身上——当然，我不是在甩锅给你们，而是我认为，导致这一系列悲剧的根源，是科学世界在真正触及星空之前，不合时宜地过早与异世界建立了联系。
“根据当时对异世界，也就是你们的魔法世界与中心世界的了解，我们认为由于知识体系的不同，彼此维持文明运转的生命线，也就是资源也并不相同，而我们科学世界，说实话，资源已经来到了全面枯竭的边缘，同时，以目前的技术，永转机还尚不能完全替代那些即将枯竭的资源的作用。”
“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魔法和中心世界就好像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琉希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确实，化石能源、天然水晶、以及生物质……除了以灵力为主的中心世界资源尚处在可再生品的范畴内，支持如今科学和魔法两大文明存在的根本物质总有枯竭的那一天存在，而这时候，另一个几乎处在‘未开发状态’的‘新世界’就简直像是久旱逢雨一样……但问题也是在这里，就像是都知道雨对庄稼好，可要是这雨在不该下的时候下了起来的话，反而会把种子全都冲走淹死的。”
“嘻嘻嘻，很精妙的比喻。”耶格说，“目前摆在科学世界的有两条路，一是穿过门扉，与门扉彼端的世界建立联系，然后各取所需；一是突破地球重力的封锁，将文明的火种一步步地撒进太阳系的其他行星，之后再进一步，向着更为宽广的星辰大海迈进。虽然两个选择到底最终会导向怎样的未来还尚不为人所知，但至少，在见识过那样的悲剧之后，我想让我们的文明至少先爬出地球这个摇篮。”
“但看样子，您上面的那些人和您的想法似乎并不一样？”零儿听出了耶格话语背后的意思。
“很遗憾，是这样的。”耶格点头，“说来还有些惭愧，问题其实是出在这个国家的根本上。埃特留利亚的大总统每隔四年，最长是八年便要换人，在这样一个急迫的时间内，他们能够办成的事情其实少之又少，而他们的继任者又有着不同的政见，继承他们理想的凤毛麟角，甚至干脆唱反调让他的事业毁于一旦的也不在少数——这就导致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功绩，更倾向于用最迅速的方法解决问题，这又进一步地导致了他们的短视：处理精灵问题的时候是这样，处理能源危机的时候也是一样——相比于费时费力的不断试错，一点点从无到有的实现星际殖民，还是开一扇门就能直接踩在另一个世界的土地上来得更快一点。”说着，他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而且这么做没准还能就此清空一批即将过期的军火，又或者进一步借此宣布联邦进入特殊状态，好大幅延长自己的任期——这可是他们做梦都会笑出来的美事呢。”
“……虽然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我不得不说确实会是这样。”虽然幻对耶格这样的说法有些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前，我们大概是很乐意帮你们进行门扉的研究的，而万一开战……虽然并非必需品，但战争可是推动技术爆发的一剂猛药——总之，我大概理解您的想法了，y……”幻看向元，却因为他自我介绍时用了真名而开始纠结称呼，“哥、哥哥，你呢？”
“既然幻你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咯。”元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被过于正经的幻逗笑的，还是他本来就是假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给科学世界人一个下马威，“不过这么看来的话，在正式、官方地与科学世界人接触之前，我们也该努力追平他们探索星空的脚步呢，怎么说至少也要把月亮变成绿的……啊，黄灿灿的都是稻谷和小麦也不错——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是呢，这都是后话。”耶格点了点头，“毕竟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次如果无法成功的话，三重世界也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不是么？”
“不完全，”零儿说，“但是我们如果不能趁这次机会成功击杀、或者唤醒青叶 渡的话，我们最终取胜的可能将会更加渺茫。”
“如果说唤醒的话倒是好理解，”牛尾依旧有些不理解，“可不老不死要怎么杀？他不是死不了吗？”
“如果说渡大人……我的爸爸是像莉林那个老太婆一样的真不老不死的话确实是这样，”琉希说，“那种情况别说是我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儿，就算是穷尽太古繁星文明的智慧，”她下意识地看向拉庇斯，“恐怕也无法找到杀死他的方法——但问题在于，使莉林不老不死的方法是连她自己也无法复现的，通过莉莉丝一族圣女所背负的、在下任继承者出生前决不会死去的祝福……或者说诅咒，与世界分裂导致的因果重塑，使莉莉丝一族转变为如今的精灵，让所谓的继承者选拔条件再也得不到满足，这两个条件叠加而形成的‘奇迹’。而我的爸爸……他现在其实是处在一种莉林制作出的‘伪不老不死’状态，本质上其实只是一具搭载着原本灵魂、保持着生命活动、能够思考和行动的‘活尸’罢了——因为他甚至清楚地记得……自己本应早已死去，”虽然不想再提起这件令她心痛的事情，但琉希还是说出了口，“换言之，其实严格来说，他应该是自三重世界形成以来，死者苏生咒术所复活的……第一个受害者罢了。虽说连我自己也不清楚那个老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规避了爸爸灵魂的腐坏的。”
零儿沉默着，即便前些天与琉希在阿维达季见面时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当她再度提起时，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起自己和零罗……还有父亲和自己那记忆里早就消失了的姐姐，零。
不过他还是老样子，把自己的所想藏在了镜片背后，除了身旁的拉庇斯没人注意得到。
“唔姆，原来如此。”耶格说，“我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身为他女儿的你反而是第一个提出要杀死他的人……长久的困于早就该风化成白骨的身体里面，以至于甚至导致了本应作为其转世的新生儿成了个空有身体的空壳，”他看了眼早就跑到窗边望天发呆的幼龙，“难怪你会这么急切的希望他能就此解脱。”
“是啊……不过鉴于我爸爸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想尝试一下让爸爸‘活着’摆脱莉林控制的……就是这样的话可能要多委屈下小涉了。”琉希说着也看了眼涉，却在幼龙在感受到视线转头过来前就连忙收回了视线，“至于细节我已经跟和音她们商量过了，甚至到时候你们不用管她的行动都行。”
“毕竟虽然按照青叶的计算来说我的想法是可行的，但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数嘛，”和音吐了吐舌头，“所以接下来的会议基本可以把我从头到尾排除在外……唔，或者你们认为我就是要借着你们的行动让他注意力转移，制造空子来入侵他的精神深处也可以。”
“原来如此。”耶格点点头。
“那到底要怎么做？”治安维持局的一个官员发问了，“说了这么多，我们现在依旧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杀死他。”
“啊，也是。”这次说话的是游叶，“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们这边也是有挺多方案的，比如说让涉直接吸收走他的灵魂啊、跟他进行赌命的上古决斗啊……什么的，不过琉希建议我们直接摧毁他的魂之水晶，因为这并不会对之后将要接收他灵魂的涉有什么不好，反倒还会彻底些，让涉完全不会受到那家伙人格的影响。”
“魂之水晶？你是说……”
“啊，没错，”游叶用大拇指指了指游斗他们，“就是我们枪兵当中一部分人持有的那个宝石样的东西，那是我们灵魂膨大、凝结出的结晶。”
“一般来说魂之水晶的形成条件都是极为苛刻的，”游矢补充说，“抛除了我们还有和音她们这样的特例之外，像元……真和幻他们这样的，都是要经过多次轮回转生才有可能凝结出来的。”
“不过被死者苏生复活的人也是例外，”拉庇斯说，“死者苏生……我是说真正能复活人的咒术，它本身就有着萃集灵魂的功能，而在这一过程中，哪怕是弱小如猫狗的灵魂都会发生一定程度的结晶，而灵魂的‘居所’又是肝脏，所以按理说在非麻醉催眠的情况下取出那些人的肝脏的话，应该就能发现他们的肝脏其实在某个部位已经结晶化了，”他说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叫人汗毛倒竖的话，“当然，这个结晶的位置也并不固定，甚至可能就在我们的眼前不断变化，不过这样的案例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呃……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想办法彻底……击毁他的肝脏？”发问的是龙亚——他一边说着一遍摩挲着双臂，试图把生起的鸡皮疙瘩抹平，“可你们不是说他就算是被炸成碎片也能再生回去吗？”
“那是莉林那个老太婆啦。”琉希纠正说，“虽然爸爸浑身上下的细胞几乎都被她改造出了强再生分化能力……但他要是真的重伤成那样也是没办法恢复的——那时候老太婆甚至会给他再造一具身体，我是这么听说的。”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而且就算是所有备用的身体都被毁掉了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那些身体里面根本就没有肝脏。
“莉林有一个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匣子，那个匣子的第一层装满了各种她钟意的珠宝首饰，而几乎从未在人前打开过的第二层暗格……我曾经偷偷瞄见过。
“那里面是一颗肝脏，血淋淋的，即使被摘下来还在不断运行工作着的肝脏——就像拉庇斯所说的那样，它的内部一直有一种水晶光泽的物质不断流动着……看起来就好像是流淌着的纯白水晶一般。”
沉默。
不论是受到了冲击，还是受琉希情绪影响，没有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说出一个字。
直到快斗发现了矛盾所在。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从莉林手中解放出来不是吗？”他问，“那你们到底……”
“这就是我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啦。”拉庇斯说，“莉林那个老太婆应该是用了什么戏法，才让青叶渡的肝脏即使在离体的状态也能与体内的血管神经之类继续交互的，不然的话，寄宿在肝脏的灵魂会在肝脏真正离体后的几小时内彻底逸散的。不过正是因为她需要继续保持它的活性而留下了断端的血管，我们才能有进行操作的空间。
“换言之，我们计划的核心，就是依靠这个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着活性和血液流通的残端，给青叶渡的这个没有肝脏的躯壳中安装上一个新的肝脏上去。”他说着，伸出手指，“这样就会触发一个bug——一根血管同时连接着两颗肝脏，这样不稳定的叠加状态会促使青叶 渡的身体连带着灵魂都做出抉择，而这时，只要我在这里稍加诱导，让它选择了我们给他新造的这颗肝脏的话，那不出半小时，老太婆手里的那颗肝脏就只是一坨烂肉了。至于被困在那里面的灵魂，到时候也就自然转移到新肝脏里面啦——毕竟你们科学世界移植过那么多的肝脏，不也没有见哪个被移植者的灵魂变成提供者的了嘛。”
这样乍一听天方夜谭，却完全无法找到反驳点的说法让科学世界的人们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给他置换肝脏？！”这以至于他们只能干巴巴的质疑道，“那可是一个大手术！而且他也不可能……”
“不可能乖乖的躺在那里让我动手，是吧？其实我们也早就想到这点了，所以呢——锵锵！”拉庇斯变戏法一样地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大把子弹大小的小玩意，将它们放置在了桌面的正中央，示意人们可以随意观看把玩，“可别忘了我就算知道的再多，本质上可还是个人偶使——把这些孩子混进子弹里，之后再乱枪打进他身体……最好是肚子……啊，脊椎也不错，让它们，哪怕只有一个刚好卡进他体内！这个对于科学世界的警官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我可是专门仿照着你们子弹的大小做出来的。”
“这个倒应该是没问题……”狭雾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枚小物件捏起，放在手心细细端详，“可这个……真的是人偶吗？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弹丸。”
“按照魔法世界的定义，是这样的。”拉庇斯说，“更何况你们世界的机器人，也不全像人不是嘛？”
“好像有道理，不过……”由于坐得实在是有些远，克罗好不容易才拜托伙伴们拿了一个过来。可当这个子弹样的“人偶”拿在手上之后，他反倒更不明白这有什么用了，“这个跟你们要给他做手术有什么关系？”他问着，注意到“人偶”上面有一块用玻璃保护起来的空腔——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电视纪录片上看到的野兽麻醉过程，“麻醉？”
“呃，不是啦。”拉庇斯摆了摆手，之后，他单手绘出一个法阵，之后从中隔空取出了一个装有半透明液体的，外表被某种魔法凝结出冰霜的玻璃瓶——并且他让它就那么飘在了半空中，丝毫不在意还有几个从没亲眼见过魔法与异能的科学世界官员那见鬼般的表情，“到时候我会把这个，也就是零儿跟我用琉希好不容易搞到的，青叶 渡的血液样本转化来的，被我用魔力标记了的干细胞悬液加进去，”他说，“所以如果能有哪怕一个打进他体内，把这些细胞释放出来，我就可以远程诱导它们生成一颗新的肝脏。”
那几个官员的表情更加见鬼了。
“……如果我们的医生要是听到了你说的这些话的话，一定会激动到哭出来的。”耶格感慨说，“毕竟这种事情甚至是他们穷尽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可它竟然被一个魔法世界的少年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
“嘿嘿，”接话的却是琉希，“要是真的让他们知道了魔法世界有这样的技术，那恐怕您所希望的事情就更难实现了呢。”
虽说拉庇斯现在就能做到的事情其实怎么说也要比魔法世界超前了五十年。她把后一句话压在了心底。
而耶格也不置可否。
“不过，你们真的确定这会有效吗？”他问，“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那个叫做莉林的人用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拿走了你父亲的肝脏，那她是不是也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用这个角度切入来对付他？”
“不会，”琉希摇头，“因为连我爸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肝脏被偷走了，就连我……也只是恰巧运气好才撞破了这个‘魔术’的。”
“至于她自己有没有对此做防范，我的答案是没有，”拉庇斯说，“那个老女人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还特别喜欢随着自己喜好做事。那个盒子，别说什么用来束缚封印灵魂的法阵了，就连个正经的防盗都没有做。当年我被要挟给她做事的时候甚至还趁着她午睡的时候摸到过——就是当时我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给个装石头的木盒子加装维生措施，”他撇了撇嘴，“不然我早就把它从楼顶上丢下去了。”
“可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的话，你就活不到现在了，那我，还有赤马又要上哪里才能找到第二个你这样的人……人型自走大百科全书？”琉希说，之后，她又看向耶格，“总之，我的爸爸正是因为那颗被特殊处理过的肝脏才获得了与不老不死无异的力量的，而只要让那颗肝脏失去作用，他就会变回一个普通……呃……或者说是凡人……吧。他就会变回一个会衰老死亡的凡人了。这样我们就有了杀死他的机会——最开始我们是这么打算的。”
“但现在，这个的意义不止于此。”幻说，“在赤……我是说拉庇斯的工作完成前，我们会尽量为和音争取出机会，但一旦拉庇斯完成了对渡，也就是琉希的父亲肝脏的再造，我们将会彻底放弃唤醒他的打算。”
“原来如此。到那时候就是治安维持局火力倾泻的时间点了呢。”耶格表示自己大概理解了，“可是，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替换掉肝脏之后乱枪就能杀死一位不老不死……这真的就像你们说的那样容易吗？”
“当然——不会了，这怎么可能。”游叶单手拄脸，“说永远比做容易不是吗？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在拉庇斯弄完之前，我们估计还是要进行一场恶战。”
耶格点了点头。
“唔，也是，”他深以为然，“我现在想起来了，之前你们不是也说过他有一项极其危险的念动力吗？那这个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又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青叶卿渡的能力，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念动力是分属于‘无’这一概念的，主要的表现形式是无力化。”元说明道，“根据前几次与他交手总结来的经验来看，他的能力依旧只能作用在生命体身上，并且涉是对他的能力完全免疫的。因此科学世界的弹药是不会受到影响的，至于人……”
他瞪了眼因为坐累了而稍显散漫的游叶。
“……等下这场会结束之后我就会跟琉希一起开始准备做让人免疫他能力的药。”于是游叶勉为其难地坐正接话说，“材料大约是涉脱落下的头发和鳞片、白鼠尾草、苦艾、香蜂草、蜂蜡……还有什么来着？啧……总之你们可以不用现在记，后面我们会把材料整理下来给你们的，然后我们会把它们用那家伙血亲的血液——不过琉希现在都伤成那样了，我估计会用我自己或者幻他们的，虽然亲缘关系远了不少，但好歹还能有些作用——调和成膏剂，到时候参与进来的人都取一点涂在眼皮上就好……话说你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刚被拉庇斯的魔法世界“黑科技”，又或者说“黑魔法”惊吓过，科学世界人们在听到了游叶报出的那一个个富含着“巫术气息”的原材料名称时，表情也不自觉的发生了变化。
游叶倒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毕竟不同的世界文明的表现形式本来就是不同的，就连自己，在最早接触其他两个世界的技术时也露出过类似的表情——但他唯独无法接受的是，在一众毫无恶意的新奇与惊讶之中，竟有那么几个轻蔑和傲慢毫不掩饰恶意地流露了出来——那来自于几个先前似乎对异世界一无所知的官员。
于是游叶直接站了起来。他狠狠地瞪着他们，双手很拍在桌上的一瞬间，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个……我想大家应该都没有什么恶意，”此前一直保持着游刃有余模样的市长先生见状，表情也都有点僵硬了，他连忙打圆场道，“只是……你是来自中心世界的不是吗？中心世界的技术，着实有点超出我们的想象。”他尽可能委婉的说，“如果说魔法世界的技术我们还能勉强用我们这里类似的科技来理解的话，中心世界的就……虽说并不是在质疑，但这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萨满巫术一样新鲜——”说着，他看向那几个傲慢的官员，“是这样吧？”
此话一出，他们便立刻点起了头——但比起的确认同，倒不如说他们是迫于市长的压力，以及游叶暴起瞬间龙瞳的震慑。
“这样吗……”感知到了耶格，以及绝大多数人不希望这场会议不欢而散的情绪，游叶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坐了回去，但显然，那皱成一团的眉毛还是暴露了他不平衡的内心。
而不平衡的不只他一人。
“那好吧，”和音的语气也同样奇怪了起来——就好像在捏着鼻子，“毕竟我们这边的技术从根本上就和你们不是一个体系的，觉得奇怪也正常。不过我想，既然每个文明都各有长短，那大家也该一视同仁才是。”
“那当然，”其中一个官员立马陪笑道，“一视同仁，一视同仁……不过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他说——虽然迫于来自市长的压力，以及对自己今后仕途的担忧已经让他不敢表示出再多一点的轻蔑，但或许是看对方过于年轻，又或者是先前元的下马威，他心里蠢蠢欲动的傲慢还是想给这些小年轻上点眼药，“既然你们的技术已经达到了如此的地步，想要杀死一个近似与不老不死的存在也几乎易如反掌，那么我们科学世界人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他问，“总该不会真的就只是在借出场地后的善后和收尾工作吧？又或者只是帮你们把子弹打进去？”
“不，”鉴于对方已经给中心世界的同伴们带来了不好的情绪，零儿便先于他们回答说，“这点您可以完全放心，虽然考虑到各位的安全，我们枪兵在一开始便尽可能地避免各位参与进正面战场的情况，但事实上，正如我们枪兵同样有着来自科学世界的成员一样，想要接下来的计划成功，科学世界的技术结晶同样不可或缺——
“比如说，光。”
“光？”
“没错，就是光。”零儿说，“虽然现在的情况使我们不愿去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由于各自的历史、文化、乃至信仰的不同，三重世界文明发展的侧重点也各有不同，而这件事实放在现在，我们这里，便是无论魔法世界还是中心世界，如今都无法做到像科学世界一样制造出能够长期稳定投射出高强度定向光线的装置——这也是我们希望能与诸位合作的根本原因之一。”
“原来是这样。”耶格点了点头，“‘长期稳定投射出高强度定向光线的装置’……你们是说激光？”
“不……其实赤马描述的应该是强光灯……”游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随即，他又连忙补充说，“但、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确实需要激光这样的强力武器……不，我是说，”他此前完全没有想到耶格竟然不假思索地抛出了激光这个选项，“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借给我们激光！”
这样激动的态度甚至让游矢感到意外。
“游斗，激光是……？”
这却把游斗问住了——仅仅只是一个高一生的他单知道激光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向游矢解释它的原理。
而就在游斗思索如何说明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不动游星的声音：
“它是粒子能级跃迁时，在某种状态下出现的一种由受激发射的光放大产生的辐射。”他解释说，“通俗来说，它是一种高亮度、高能量、颜色纯粹的光，在我们科学世界，它已经被广泛的应用在了工业、医学以及……军事等方面上。”
“就像游星说的那样。”耶格解释道，“毫不谦虚的说，激光是我们科学世界最快的刀和最准的尺也不为过，所以在你们提出需要我们世界的光的时候，我可以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它，并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表示枪兵也许会开口借激光这件事完全在预料之中，“倒不如说游斗君表示你们最初只想向我们借强光灯这件事才让我们意外——你们借它做什么？”
“因为光是渡大人，也就是我爸爸最大的弱点。”琉希说，“虽说我现在其实是因为受伤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都还不好说……但爸爸他从我有记忆以来……不，他应该是从刚出生便是这样了——他的身体恐怕完全无法合成色素。”
“无法合成色素……白化病？”凌牙想起了从前在书上看过的一种遗传病——说实话，早在刚见到琉希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疑惑这件事了。
可向来几乎都能对答如流的琉希到这里却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在这方面精灵和人类应该不太一样。”说着，她转身把涉招呼了回来，“……你看，只要是有青叶氏，也就是我爸爸血统的人多少都会表现出这样的倾向……小涉是眼睛，我姐姐的话是头发，就连原来一点显性倾向都没有的我现在也成了这样子……”
“虽然完全不想承认，但其实说不定我跟幻的这些白头发也是那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混进了白龙氏血统中的那家伙的血在作祟，”元下意识地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额发，“其实在我们中心世界也有专门的术语来描述这个现象的，我记得是叫……”
“赤本霜根。”琉希说，“它的意思是说这个现象表现在眼睛上是红的，而表现在其他地方就是霜一样的白色，又像是庞大的根系一样深深地缠在了每一个有着青叶血统的人体内，就算在这一代潜伏了下去，也有可能会在下一代显现出来。
“虽说这个现象其实没有对我们这些继承了这种特征的、非暗属性的纯血精灵造成过什么太大的影响，无外乎就是比其他人稍稍怕晒一点而已，而像小涉以及阿真阿幻这样本来就是光属性的、或者那些曾与人类混血过的龙子、哪怕是人类血统被稀释得差不多了的杂血更是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可如果那是纯血的暗属性精灵的话……”
“那会怎样？”龙可问。
“看情况，”琉希说，“因为暗属性精灵本来对光元素的亲和力就很差，要是再叠加了赤本霜根的症状的话，最严重的可能是在出生不久之后就会夭折，而那些相对轻的，如果没有注意防护的话，多半都会在十岁之前留下各种各样不可逆的灼伤，但就算是认真将自己保护起来的，能够活过成年的也寥寥无几……不，倒不如说我所知道的，是暗属性赤本霜根又能在无处不在的光元素的灼烧中‘活过’成年的纯血精灵，只有身为源头的渡大人一个。”
“不过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里本来就很罕见，”元补充说，“一是因为过于漫长的历史让我们那里的种族之间多少都发生了些许混血，除了某些历史同样悠久的大家族嫡系之外，纯血的，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都寥寥无几，而他们其中又罕有暗属性的；二是青叶卿渡，又或者是操纵他的莉林一直把他的这项弱点隐藏的很好——甚至在琉希主动提起这件事之前，我们当中都没有人想到要试着将那些零星出现的、和青叶卿渡同样白发血眼却早早夭折的幼儿的真正死因与他的孽血挂钩。”
“而现在你们打算利用这点，用强光灯限制，又或者说是削弱他的力量？这个手段还真是……卑鄙。”耶格虽是这么说，却又嘬了一口饮料，“不过我很喜欢——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利。这可真的让我对你们这群少年刮目相看了。”他允诺道，“你们所需要的强光探照灯我会让治安维持局帮你们配齐的。除此之外，我会另外再送你们……嗯，一人两个吧，强光手电。这个东西体积小，可以随身携带，用起来比较便利，你们可以把它当做可以重复利用的闪光弹来用。至于激光……”
说到激光，耶格却突然沉默了一阵子。
“虽说我先前预想到了你们会向我们科学世界寻求激光的技术，但很遗憾，具有杀伤性的激光武器，这种物品我无法外借给你们。”
这样的答复让游斗很是难过。
“可是……”
他想再争取一下，但在话说出口前，狭雾也开口拒绝了他。
“就像市长所说的那样，”特别搜查科的科长此时也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具有杀伤性的激光技术并不在我们的‘外借’范围内，这不仅仅是出于这项技术流散到其他世界引发某些无法预料事情的担忧，也是出于对你们年纪、以及对科学世界技术掌握程度的考量所做的决定。如果这样的武器在外借过程中引发了任何预想之外的事件，其结果都不是我们所能承担的。不过——”
说到这，狭雾故意拖长了音，先前不近人情的严肃态度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虽然无法外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给协助你们行动的警官们配备，不是么？”
这让枪兵们高悬的心一下又落回了原处。
“非常感谢。”零儿说，“相信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们的行动一定会更加顺利。”
“嘻嘻嘻，那是自然。”耶格说，“毕竟这是事关三重世界存亡的大事，虽说我们第二多米诺仅仅只是联邦下的一个城市，但既然选择成为你们的盟友，那就一定会全力以赴——那么接下来，既然我们对于行动的前期准备都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是时候来详细谈谈这场行动的细节……哦对了，赤马君。”他说着，却觉得缺了些什么，便问零儿说，“你们有没有给你们的行动起过什么代号或者名字？”
“名字？”这样的询问让零儿意外。
“是啊，名字。”耶格说，“就像你们称自己的组织为‘枪兵’一样，这场行动，或者扩大点说，你们，或者说我们全三重世界反抗古神阴谋的这一整个计划也需要一个名字，一个代号。它不仅仅是所谓的仪式感，更是一个将我们所有人召集起来的一句暗语，一声口号——不然的话，总是这场行动、这场行动地叫着，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混乱的，不是么？”
“这……”零儿不得不承认，耶格的这一问确实问到了他的盲区。
是啊，这场计划是该有个名字，就像是莉林将她的阴谋称作是乐园一样。
可……
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名字的他摇了摇头。
“您说的对，”他道歉道，“这点是我欠考虑了，我们先前并没有给它起过任何的代……”
可他的话语却被突然打断。
“不对！它有名字！”
“榊 游斗？”他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突然站起来的游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游斗身上，可游斗的态度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人们不论对他打断零儿话语一事抱有怎样的猜测，那猜测也在看见他神情的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它有名字。”游斗重复道，“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给它命名，但就像是我第一次召唤出我的半身时便知道它的名字一样，我也知道这个计划它确实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代号。”
他将手抚上胸口。
“我确实知道它……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它的理由说不定早就被封印到了现在的我所无法探查的，我自己的最深处……但我确实知道它的名字。
“它有个和我相同的名字——
“‘忤逆（Rebellion）’。”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废墟里传来了歌声。
就如同如今存在于魔法世界的绝大多数空城一般，这片废墟同样毁于战火。只是，比起其他的那些城市，将这里蹂躏至此的那场恶行已经距今太远，远到在这个格外冷漠和健忘的世界，人们已经仅仅只能从史书与传说的角落才扣得出这座死城的名姓。
阿杜姆阿德，这座早已死去百余年的尸骸如今却响起了歌声。
“……
用双手将表象剥去，
让真实自谎言中上浮♪”
金发的波斯猫脚步轻盈地走在那曾被称作街道，可如今就连腐草都已化作泥土的地面上，那身单薄的、叫人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轻飘飘衣着加上那条松松垮垮围着、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的围巾，再搭配着那些破碎的锁链，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游荡在这废墟中的亡魂。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称得上是亡魂。或许他本应能长得更高一些吧，就像同时代的那许许多多因被祭献给所谓的神明便再也无法长出喉结的少年一样，从此成为高挑的百灵鸟，或是终日不停地在名为神圣的牢笼中高歌，或是成为某些权贵手掌中时髦的玩物，直到容貌老去，而那通透澄澈的嗓子也流干了血，再也发不出声音为止——这本应是他被注定了的命运。
但他终究没能成为一只真正的百灵鸟，在残酷的蜕变开始之初，暴行便将阿杜姆阿德城连同少年娇小的生命一起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因此，对于“失去喉结”一事的真正意义依旧一无所知的他还能在愉快的时候唱得出歌来，即使这里是他本应憎恨和怀念的故乡。
“……
那日月交融如水乳，
那烈火熊熊无尽头♪
……
生于风，长于土♪”
诺门·伏拉巴托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很好，究其原因，或许是时隔一天又可以见到自己那心爱的小鸟了。
是的，心爱的小鸟……又或者是龙仔？
诺门不想在这样无聊的名词上做过多的计较。
他只知道她一定是那种从树巢上被风掀落到地面的雏鸟，失去了父母亲，悲鸣着扬起纤细的脖颈，和仅剩的姊妹一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她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如此的……
鲜嫩美味。
诺门记得自己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应该还是个身高不及自己的小家伙，一边警惕的打量自己，一边躲在渡大人的身后瑟瑟发抖。
她让他时隔近百年，再一次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是的，在被魔女大人救起之前，自己似乎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一段时光。
那可真是怀念啊，那时的自己也是那么小小的一团，恐惧地浑身发抖，蜷缩在什么人的背后……
背后？
不不……是怀里？蜷缩在谁的怀里？又感觉不太像……
算了，反正也记不清了，就像记不得那个人到底是母亲还是父亲，又或者是别的谁那样。
记不得就记不得了，统一把它替换成魔女大人就好。
反正，总而言之，她让自己久违的想起了以前，这让自己十分的开心。
开心到想把她也变得和自己一样。
可是渡大人还有那个连自己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兔子实在是把她保护的太严实了，害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再多接近她一点。
会有机会的，魔女大人这么安慰说，可也只有魔女大人会对自己那么说。
要有耐心。魔女大人说的话和诺门对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
她说作为一个猎人要有耐心。
于是诺门便也开始有耐心起来。
他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等啊等，等到了小鸟的羽毛渐渐丰满起来，等到了第二只赤红的小鸟被魔女大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第二只小鸟某种程度上似乎和自己更加相近，也更好得手一些……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第一只小鸟。
自己得不到的，古灵精怪的小鸟。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要耗尽耐心了，可每当这么想的时候，她但凡放下戒心与自己多说上那么一句话，自己就会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她似乎真的是很警惕自己，就算是去亲近新来的第二只小鸟也不愿和都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多待一会。
不过没关系，猎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于是他装作只对第二只小鸟感兴趣的样子，开始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她。
他看着她偷偷在没人的角落努力练习能力。
他看着她和大兔子一起翘班去市场乱逛，抱回了一大堆毛绒玩具。
他看着她偷偷拜托第二只小鸟收集乌什班拉的漂亮石头。
他看着她一个人跑去了血痕的中央。
他看着她用精湛的演技欺骗了两个祭品。
他看着她偷偷躲在房间里抹眼泪。
他看着她成天围着那个会驯养魔物的臭脾气祭品团团转。
……
他看着她，唯独对自己保持距离。
真是警觉的猎物。
不过没关系，自己是猎人嘛。
猎人……有的是耐心呢。
“……
太一生二来三即万物，
上下同一终归于无♪”
不知失去喉结意味着什么的波斯猫继续哼着歌。
他不知道这首歌是从谁那学来的，也记不全所有的歌词。
他只知道自己开心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哼起这首歌的调子。
他现在很开心，当然，这是因为他等了足足有二十八年了，终于等到了这天。
把她彻底据为己有的这一天。
当魔女大人说自己可以随便处置她的时候，诺门感觉魔女大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变得愈发的像一位女神……
不不，女神可配不上魔女大人。
魔女大人可是世间最伟大最邪恶的魔女，女神这种词语只会是对魔女大人的亵渎。
总而言之，感谢魔女大人，自己终于可以突破渡大人和大兔子的封锁，把她抓到手了。
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无处可逃的时候，他却反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哦对了，这幅模样真像是一百四十年前的自己。
我想起来了，我一开始是想要把她变成我的同类来着。
那就按照自己变成自己的步骤，先把一百四十年前乌什班拉人做的那些事也来一遍好了。
我记得那个该死的神官挖了我的眼睛，又弄破了我的耳膜，还把一种苦的很的药强行灌了下去……之后还有什么来着？
头好痛，怎么记不清了？
那就想起什么做什么好了……可是还没折腾几下，她就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啊，我想起来了，当初自己也差一点就死掉了。
看来不能心急，要一点一点的慢慢把她变成同类。
反正她已经被自己藏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可是只有自己跟魔女大人才知道。
渡大人和大兔子这下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了呢!
诺门这么想着，便借着要回去复命的机会，故意给了她足足两天一夜的休息时间。
他觉得自己可是足够仁慈了，毕竟自己当初，可是刚有一点要昏过去的预兆，就被那个神官用冰水泼醒了呢。
就这么想着、哼着不成形的曲调，他登上了即便是在魔法世界其他仍存在的城市中都无比罕见的高塔，又将朽坏木门上的无数崭新铁锁一一打开。
“我回来啦~”他高高兴兴地推开门，少见的一改平日里慵懒的语气，扬声说道，“今天我们也要一起玩得很开心哦，琉……希？”
话语随着诺门看清空荡荡的房间戛然而止。
他看见自己精心给琉希挑选的毛绒玩偶和漂亮石头全都一动未动的堆在原处；而好不容易捉来的，既能陪她说话，又可以保护她不被什么人带出高塔的魔物也被扭断脖子倒在一旁的地上，同样一动不动了。
至于琉希应该在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了曾经用来不让她逃走的铁链，和她被铁链锁住的半条腿。此前没有的，已经氧化发黑的新血迹飞溅的到处都是，从床上一直蔓延到了窗台边。
诺门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沿着血迹的方向，一步一晃地蹭到了窗边，扶着窗台探出头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地面上那一摊先前被得意忘形的自己下意识忽视掉的血迹。
她逃走了？还是死了？
不知道答案的他脸阴的可怕。
他长久的凝视着那摊血迹，扒住窗台的手指在怒火的蔓延下无意识地用力，终于——
“喀拉”
砖垒的窗台被捏了个粉碎。
————————tbc
总而言之，在经历了紧张刺激的考试学期（没错，是几乎一学期都在考试或者是考试路上）之后
本人，复活ッ！！
虽说又是写了整一章的开会……
搞得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某史莱姆作者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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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忤逆（×）
代号：爆肝（√）
虽说这个本来就是我一开始就做好的设定，但真把它写出来的时候
我的思路果然还是会在肝胆结石和爆肝碎肝间反复横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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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