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游戏王ARC-V】向着乐园……Episode19.被摔碎的风铃
Episode 19.被摔碎的风铃
将最后一个空荡荡的抽屉合上，游斗站起身来，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鱼缸上。
在魔法阵的持续作用下而保持洁净的水中，几尾色彩鲜艳的金鱼正无忧无虑地在水草和装饰用的石头间穿梭。
它们还不知道这座城马上就会被……
想着，游斗走起神来。
“我们可带不走它们。”不知过了多久，游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游斗转过头去，看见抱着几本书走过来的游叶少见的露出了一副平静的表情。
“我知道。”游斗说着，有些悲哀的看了一眼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金鱼，“游里给我们的晶石装不了活物。”
“就算装得下，我们也带不走它们。”游叶订正道，“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我们没有照顾它们的余力了。”
“……是啊。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游斗说，“当初从市场把它们买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可都是以为它们活不长的。”
“结果这群鱼竟然愣是在我们两个根本不会养鱼的人手里活了两个月。”游叶笑了一声，把手上的书一股脑塞给了游斗，之后走到鱼缸前，“还真是群生命力顽强的家伙。”
“游叶？”
“帮我把这几本书装上，这就是我最后的东西了。”游叶说着，把鱼缸搬了起来，“虽说血痕来了横竖都是死，但养都养了这么久了，最后就这么把它们丢在这未免太不厚道了。”
“可……现在是冬天。”游斗说。
“是啊，冬天。”游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移动，防止水洒出来，“不过离开这个鱼缸的话，至少活下去的概率不是绝对的零。”
……
“哗——”
伴随着最后一滴水滴落，金鱼悉数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冰窟窿里。
“剩下的事情就靠它们自己了。”游叶说着，把空鱼缸放在了数米厚的冰盖上，站起了身，“这条河是直通城外的，冰盖又这么厚，水底应该不至于太冷——但愿它们能跑得掉吧。”
“嗯。”苍白的雾气从围巾的缝隙间涌出，游斗看着那个在夜色之中不甚明晰的冰窟窿，闷闷的应了一声。
“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游叶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向岸边走去，“明明夏天的时候我为了所谓的复仇，把你们之外的所有人的命都不当回事，可现在呢，竟然会为了几条鱼的死活浪费时间。”
“……应该是养出感情了吧。”游斗说。
“谁知道呢。”说着，游叶停下了脚步，“不过……游里能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诶？”
“只是突然的感慨而已，别放在心上。”游叶说，“从今往后，会脏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当大哥的好了。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现在几点了？”
“……两点二十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游斗回答道。
“两点半啊……应该还来得及。”游叶抻了个懒腰，“走吧，要是让和音等急了，我可就惨了。”
……
凌晨三点的钟声打破了古海的寂静。
在因为进入战争状态而早早断电的漆黑街道上，提灯的光芒在寒风中摇曳。
“你说游叶曾经当你的面说游斗是学院的棋子？”手拿提灯，大迈步地在雪后有些泥泞的街道上走着的琉希瞪大眼睛看着凛，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凛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防止寒风灌进来，“不过这段时间我越想越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这样啊。”琉希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不过我倒觉得以游叶的性格，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喔？”
“是吗？”
“对呀。”琉希说，“他自己不也说过嘛，他不是学院的人，只是因为学院和他的利益一致才选择合作的。如果某一天学院的利益与他不相干，甚至是相对了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但要是游斗加入了学院一方的话，他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你是说游斗现在成了学院留住游叶的筹码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琉希点头，“不管是游叶还是游斗都是很强大的御龙使，学院自然是想多挽留他们一会儿的，在这种情况下游斗能自愿加入我们，对于教授和林檎老师来说应该算是意外之喜了吧？只不过游叶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罢了——你看，最近他不也是想明白了嘛，继续保持这种合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也是呢。”凛松了一口气，但紧蹙的眉毛仍然没有完全舒缓。
不知为何，自从半小时前琉希来找自己，凛内心中便没来由地产生了某种不安感。
今天，甚至可能就是不久后会有大事发生。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样的讯息。
可大事是什么？她没有头绪。
如果说是学院果然如琉希所说，秘密召唤自己和游斗游叶回去的话，按理说应该不会让自己心慌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次是有异常艰巨的任务在等着自己吗？可这个季节要想从古海返回学院的话，乘船至少要花一天的时间……时间上对不上号。
飞艇倒是可以……但既然是秘密行动的话，学院不可能会专程出动飞艇的。动静太大了。
那到底……
就这么想着，二人便已经走到了游斗和游叶所居住的房子前。
开放式的庭院里静悄悄的，连一声魔物的咕哝都听不见。
琉希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踏上台阶轻轻地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无人应答。
扭头看了一眼被厚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子，琉希又用更大的力度敲了敲门。
“睡得可真沉呐。”见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琉希嘀咕着拍了两下门。
“这不应该啊……”琉希纳闷地自言自语，“我当初应该有跟他们说过晚上也要留意来着吧？”
“会不会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后半夜出发？”凛猜测着。
“唔……有可能。”琉希赞同地点着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不过还好，我上次留了一个心眼，向他们要了一把钥匙。不然我们两个可就真的要等他们睡醒了。”
说着，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琉希推门，将提灯探了进去。看见的是空荡荡的玄关。
怪不得。
她伸手拦住了准备进屋的凛。
“凛，不用找人了。”她说，“鞋不见了，他们离开了。”
“诶？”凛这才注意到，不光是脚边，就连一旁鞋柜上的那几双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的单鞋都不见了。
凛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声炸开了。
“可、现在是凌晨！”她不禁提高了声音。
但琉希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她只是快速的蹬掉靴子，拎着提灯迅速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再回来时，脸色明显的阴了下来。
“所有的房间都空了，除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之外，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甚至包括他们养的金鱼。”说着，她却轻松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来晚了——应该是有其他人早我们一步通知到了吧？”
“是……这样吗……”看着琉希轻描淡写的样子，凛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啊，毕竟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能嘛。”琉希说着，把提灯放在地板上，弯下腰，把靴子穿好，之后习惯性的起身跺了两下脚，一手拾起提灯，另一手牵住了凛那冰凉的手。
“好啦，我们走吧。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城外等我们呢！”她说。
“……嗯。”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便离开了空宅，重新回到了泥泞的街道上。
难道只是我想多了吗？
在晃来晃去的灯光下，看着蹦蹦跳跳地避开地上泥坑的琉希，凛忍不住想道。
或许真的就像琉希说的那样，游斗他们只是提前出发了。
对，就是提前出发了。毕竟古海这边这么多人，被秘密召回的应该也不只我们四个才对。
游斗他们一定是跟其他人一起走了！
凛，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多疑的人？你应该放心才是！
她对自己说道。
只是……她垂下眼帘。
心里这份挥之不去的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和游吾在一起的时候听他说过，人在即将遭遇非常糟糕的事情前会得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兆”……不过，在确实体验到之前，没人会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份预兆会以哪种方式呈现出来的。
而现在，自己所感受到的这种不安……
简直就像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却还不知道游吾和游斗是否安全时候的那种不安一样！甚至比那还要糟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凛？”因为握住凛的手被抓紧，琉希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凛，“怎么了？”
“啊……没什么。”察觉到自己用力过大的凛连忙松开了手，“只是……有些不舒服……对！因为今天起的太早了所以不太适应……就是这样……”
“唔，是嘛。也是，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起来，谁都不好受的。”琉希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呜啊……再坚持一下吧，等去了城外，在马车上还能睡好久呢！”
“嗯。”凛点了点头。
就在她想要提起一些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时候，远处好像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一晃而过。
凛猛地向光线射来的方向看去。
阴沉沉的南方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凛，凛，又怎么啦？”被凛拽停了脚步的琉希更疑惑了。
“我刚才总感觉那边有光……”凛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难道是错觉？”
“唔——错觉吧。”琉希说，“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哦。大概是你太困……”
话音还没有落下，凛的手镯却突然闪烁了起来。
“这是……！”
“游叶说过，这是‘共鸣的光’……！”突然闪烁起来的手镯就像在印证之前的不安一般，凛转身面相南方，而光芒也跟随着稳定了下来。
“没有错……那边……如果不是谁暴走了的话，就一定有和我一样有着圣女神之血的人在！她们都在这，而且还使用了能力……”凛说着，向前走去，“琉璃她们在呼唤我！”
“等等！凛！”琉希见状将手中的提灯丢到一边，上前用双手拉住了凛，“不要过去！”
“可是琉璃在那！”凛说，“这是救她回来的机会！”
“机会什么的以后有得是！”琉希着急了，“你绝对不能过去！难道你忘了舞网的那次爆炸了吗？！”
“！”凛的动作一滞。
“凛，我知道你得知了妹妹的消息很激动。”琉希连忙趁着这个机会说道，“可你要冷静！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们五个一旦相遇，最坏情况下所产生的后果是现在的学院所无法再次承担的！”
“我……”
“听我的，和我一起离开。”琉希劝道，“学院……林檎老师一定会让你们姐妹团聚的。这一次，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好。可是……”凛转过身来，却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南方的建筑群，“我的手镯既然能在这里和她们共鸣……那她们一定离我们很近，至少也应该是在城内才对……可她们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不是说古海已经不是枪兵的目标了吗？”
“这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了。”琉希将地上的提灯拾起，悄悄用精灵的术法抹掉了沾染在上面的脏污，“南边有学院重要的研究所，学院是不会允许枪兵在那里搞破坏的。”
“诶？”
“放心好啦，你的模样这边的学生早就熟的不得了了，关于游吾的事情我也和他们提过，”琉希说着，再一次空出一只手牵住凛，“所以他们如果看见了和你们长得像的人的话，是一定不会出手伤害他们的——说不定在回学院的船上你们就能见面了呢！”
“这样啊……”凛觉得自己悬起来的心好像稍稍落回原位了。
可下一秒，她的心却又悬了起来。
“那，哥哥呢？”她问道，“我记得麦克菲德先生的情报里有说过，哥哥是枪兵里很重要的成员！如果枪兵想要在研究所搞鬼，甚至不惜把琉璃她们全派来了的话，哥哥有可能也在那边！”
“这……”琉希语塞。
“古海这边知道哥哥模样的只有我！”凛愈发的焦急起来，“如果他也参与进来的话……！”
凛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不安的根源。
“不行！我绝对不能放着哥哥不管！”她喊着，挣脱了琉希的手，向全城唯二还有魔力供应的方向跑去。
“……”琉希无言的目送着凛离开，被挣脱了的手垂了下来。
“跑掉了呢。”她说，“明明就这么回去的话，还能继续一无所知地快乐下去来着。
“我啊，真的很讨厌这样。讨厌自己明明有着青叶这样富有生机、给人以生之希望的姓氏，却要行给人绝望的屠戮之事。
“呐，猫。你在的吧？”
一阵寒风吹过，在琉希面前形成漩涡。
一只苍色的双尾猫又迈着优雅的步子现出形来。
“喵？”她询问着。
“告诉在城外待命的诺门·伏拉巴托和丹尼斯·麦克菲德，计划有变。”琉希命令道，“祭品和钥匙全部失守，按照备用计划D行动。
“不论死活，至少要将一把钥匙抢到手，不然他们，还有那群欧贝利斯克……他们就别想回来！”
“遵命。”
……
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寒风中跑了多久了。
鼻尖早就冻僵了，就连喉咙都已经麻痹，分辨不出吸入的冷空气与气管中涌出的腥甜气息的区别。
但她还在继续奔跑，不敢减慢半点。
因为就在刚刚，虽说仅仅是短短的几秒，但南方的建筑群确实响起过刺耳的警报声。
——枪兵果然在搞鬼！他们这半个月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也绝对要在学院的大部队赶过来之前找到哥哥！
不然的话……！
突然，凛几乎丧失知觉的脚踩中了凝在地面的冰。
“冬铃！”在滑倒的瞬间，她呼唤道。
异形的魔女立刻现出身形。
凛用手抓住了精灵的身躯，猛地用力，顺势便以一个空翻跳起，最后如同踩滑板一般，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精灵的身上。
而精灵便也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如同锐利的冰刀一般在冻结的泥泞路面上切割出一道苍蓝的线。
渐渐地，学院驻古海的研究所那特征性的灰色高墙出现在凛的视野中，并迅速放大。
“冬铃，直接越过去！”她命令道。
寡言的精灵于是调整角度，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
凛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这片往日里她无权进入的禁地。
轻松得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这里，原本应该还有一个防御结界才对的！
可现在怎么……
在精灵的协助下平稳着陆的凛注意到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一些闪闪发亮的物质。
小心地靠近之后，凛很轻松地辨认出了那是一地碎裂的水晶——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整座设施的结界系统的重要节点都被人为的破坏了！
有内鬼。凛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三个字。
就算枪兵真的如传闻中说的那样有着结界方面的专家也不可能从内部将结界破坏才对，再加上莫名其妙消失的警报……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建筑。
研究所中出现了背叛者，而且，这个背叛者恐怕对整个研究所的布局十分熟悉！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第一时间，凛想到的是最近与游斗来往甚密的阿多芬斯·肖·路米修斯。
那个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研究所魔导机械方面的专家，同时也负责整座研究所魔导机械以及魔法阵的检修，理论上，除了建造者之外，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研究所！
原来他早就投靠了枪兵，怪不得他想接近游斗！
他一定是想找机会带走游斗吧！
真是……
等等。突然，凛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路米修斯……好像是游斗主动结识的！
不，不只是他，游斗认识的那些人……除了通过自己这边的渠道认识的，好像都是游斗主动去接触的！
短时间内主动去结识大量的人，这根本不是游斗的正常行为！
就算失忆会造成一个人的变化也不可能出现这种程度的差异才对！
而且一直把游斗护的那么严实的游叶也在右眼失明之后一反常态……
难道说……！
一瞬间，凛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
“连游叶都被枪兵洗脑了……？骗人的吧……”她喃喃自语，“他明明那么恨那个榊 游矢……”
还是说……
凛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被洗脑了的人其实只有我……？！”
直到这时，凛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选择性的遗忘了。
比如说当初舞网的那场爆炸前被故意丢下了的自己和琉璃；比如说学院的学生们故意避开自己所谈论的“钥匙”与“祭品”；比如说学院对于游斗失忆这件事的刻意隐瞒和暴露之后那含混不清的说辞……
比如说自己在学院苏醒后所看到的，那个叫做莉林的诡异女孩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便被人故意的加了暗示。
加了“学院即正确”的暗示。
现在仔细想来，学院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哪里是在拯救魔法世界！？
他们分明是想要让魔法世界毁灭！
这种行径和自己的故乡雅利曼尼又有什么区别！
“用人命筑成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乐园！”
曾经游斗说过的话在脑内回响。
“喂！那边的！”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凛立刻用袖子掩住发光的手镯，转过头去，看见拐角处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两个学生。
“站着别动！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叫嚷着，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凛。
是因为我正好站在建筑物的阴影里，所以没有看清我是谁吗？
凛想着，于是便干脆地把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我是义务支援队特殊支援小组的组长黑咲 凛！因为听到了异常的警报所以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发现你们这里的防御结界似乎出现了问题！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用急迫的语气喊道。
“黑咲？”果然，听到凛这么说，那两个学生稍稍放松了警惕。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们完全放松。
“枪兵的那几个巫女长得也和黑咲一样！光听你这么说我们哪里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的证件在上衣右侧的口袋里！”凛冷静地说道，“学院的证件是不可能被伪造的！”
学生们听罢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小心翼翼的端着武器凑了过来。一个在距离凛还有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另一个则小心地绕到凛的背后，将凛的证件小心地抽了出来。
凛一动不动。
然后，她听见背后那个学生松了口气。
“证件是真的，抱歉，黑咲小姐。”他将证件还给了凛，“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们必须这么做，请你谅解。”
“没关系，毕竟我确实有些特殊。”凛说着放下手，接回了证件，“出什么事了？”
“防御结界发生不明原因损坏，向外的通讯也被人为切断了，结合其他城最近发生过的事情，我们怀疑是枪兵联合其他反抗组织搞的鬼。”那个学生回答道，“现在他们应该还没有跑远，我们准备搜捕他们。”
“我知道了。”凛点了点头，说，“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但我在赶过来的时候曾经注意到有可疑的身影向城外的方向去了。”
两个学生又看了看彼此。
“那还请你协助我们。”其中一个说道。
“诶？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因为着急，是借着墙外的东西翻墙进来的……之前也没有来过这边，不知道从大门怎么走。”
“这好办，请跟我们来。”学生们说着转过身去准备带路。
可就在这时，他们却感觉一道剧烈得足以碾碎五脏六腑的冲击波碾压过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口吐鲜血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手镯那绿色的光芒收敛回原来的亮度。
“你们就祈祷能在天亮之前被人发现吧。”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凛头也不回地向着手镯所指示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了古海中心的公会。
凌晨时分的公会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白天热闹的景像。但琉希毫不在乎。
轻而易举地用能力放倒了守夜人之后，她一脚踢开了大门。
精巧的皮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踢踏着，心情糟糕的龙女没有寻找隐藏的机关，反倒是像当初在舞网时一样，将风凝成利刃，用暴力打破了伪装的墙。
“魔法世界的地下密道入口还真是千篇一律呢，”她哼了一声，“连个警报都没有，还真不怕有人来把最重要的中枢毁掉……他们对地下能量流的杀伤力也太过自信了。”
却不知道对于中心世界的龙而言，除了舞网的那个规格外，剩下的水晶造成的伤害根本不痛不痒。
想着，琉希便走了进去，不一会儿，身影便彻底的没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通往地下的螺旋楼梯一如既往的漫长，没有瑠美奈可以说话的现在，也就只有嘎吱嘎吱晃动的提灯还没那么无聊。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级台阶，琉希终于站在了楼梯尽头的门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解开了双马尾的发带。灵力之风在她的身周涌动。
有着粉色鳞片的翅膀和尾巴从衣服先前预留好的位置伸展出来，原本就已经留得很长的头发进一步延展，从棕色变成了漂亮的金色，耳朵也变得尖长起来。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有着金色龙瞳的女孩除了稚嫩的面庞之外，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便是琉希解放全部力量之后的姿态，即便是与琉希最为亲密的渡和瑠美奈都很少见到她这副模样。
这也意味着，现在她将要做的事情，值得她如此严肃对待。
伸出手，试图推动门却发现门被锁死了。于是她干脆利落的再次用风刃将门打破。
积压在门后的魔力流倾泄而出，但这种魔法世界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能量流打在琉希的龙翼上却只是留下来几道浅浅的印痕。
等到混乱的魔力流渐渐平静下来之后，琉希收起护住自己的双翼，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适应了内部的光线之后，琉希看到的是一个相比舞网要简陋得多的空间：上了年纪的石桥向前延伸着，在它的尽头，一枚还算清澈的烟水晶立在昂贵材料制成的柱子上。
若是几十年前，这样的魔法回路无疑是先进的代名词。
不过，这对琉希来说毫无意义。
如同主持仪式一般郑重地踏上石桥，琉希每走一步，脚下的法阵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终于，她在水晶前站定。
“开始吧。”她对自己说道。
“兔已死，是犬陪葬的时候了。”
……
周围渐渐响起了战斗的声音。
凛从来没有如此的庆幸过自己是学院所说的这些“巫女”当中，唯一一个拥有纯粹的攻击能力的人。
一路上，即便她已经尽量的避开交战的地方了，但还是遇上了不少学生。
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的她干脆利落的用能力解决掉了他们。
必须要赶在任何人之前找到琉璃她们。她想着。
直走，向左，之后向右，翻窗进入建筑，接着再从另一端的窗子出去，顺势躲在墙角，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再继续行动，但即便如此小心，她还是在穿越某条走廊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听到了直奔自己而来的脚步声。
出于警惕，在即将于转角相遇之前，凛与对方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从刚刚的脚步声判断，那边应该只有两个人。
解决得了。
想着，凛掩住手镯的光芒，猛地冲出转角。
迎接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凛？！”
“游斗？！”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两边惊呼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和游叶一起……”凛问着，视线越过游斗，落在了他身后的少年身上，“游吾？！”
“凛……”遇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少女的游吾此刻却一点都不开心。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觉自己已经预料到了最糟的结果。
可是凛却呵地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果然……到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自己呢。”她说。
“凛？”
“你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实话告诉我吧。”凛说，“你们枪兵在做什么？而学院，他们到底又做了什么？”
“这……”游斗犹豫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好吧，凛。你跟我们来，我们，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
“这是！”凛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掩住嘴强忍住反胃感和尖叫的冲动。
“这就是学院在古海做的事情。”在半路上遇见的那个，名叫紫云院 素良的少年阴着脸，“我和我的妹妹美宇是西大陆的旧贵族紫云院所创造出来的，以人类和精灵为主体的最高级奇美拉。学院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发觉到这种近似的后天半精灵的战略意义，便妄图复制这种‘奇迹’。”
说着，他走上前，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面前在凛看来无比恶心的，蠕动中的肉块。
“……舞网、古拉顿、维克提西亚……甚至连早些时候的撒夸特还有哈兰这些地方也是一样的，在被刻下血痕之前，有一大批孩子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他说，“他们当中只有一小部分的‘天才’被送进了学院，成为学生的后补，剩下来的绝大多数，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已经，或者是将要变成这副模样。”
突然，素良的手猛地一扬。还没有等凛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痛苦蠕动着的肉块便被切割成了碎块。
“人类、精灵还有魔物之间是很难相容的，这个理论很难懂，不过我猜它应该和我们科学世界的免疫排斥理论很像……”游吾说道，“学院的那帮混球做了无数次试验，但只有很少在融合了精灵或者魔物之后还能保持人形，而像这样彻底的‘失败品’……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
“本来枪兵来这里只是想把游里还有舞网的那些孩子救出来而已，不过在从路米修斯先生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游矢他们就改主意了。”游斗说，“他们准备尽可能的把还没有遭到学院毒手的孩子全都救出来，并且，最好能把这里毁了。”
“原来是这样……抱歉，是我以前太过盲信学院了。”凛垂下眼帘，“我……因为小时候的事情，非常讨厌战争。而教授告诉我说，他会创造一个再也没有战争的新世界，还给我大量的公式去验证……我……被他钻了空子，下了‘学院就是正确的’的暗示……我……我真的是……”
“你是叫凛对吧？凛，你也不用那么自责。”素良说，“教授也好，林檎也好，他们都是是精通于玩弄人心的家伙，我以前也曾经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其实，曾经被人蒙骗，被人利用不是什么罪过，重要的，是能不能察觉到，并且在察觉到之后做什么。”
“就是啊，凛！”游吾也应和道，“其实说实话……我们枪兵比起其他的反抗组织而言，并没有那么……呃……怎么说……白？啊啊反正素良、游里、游叶他们，甚至包括元跟幻，他们都有和学院或者是林檎那个混蛋合作的黑历史的！但你看，我们现在不也照样是同伴嘛！”
“游吾……”凛有些意外地看向游吾，“没想到分别了那么久，现在的你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呢。”
“那当然……等等，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凛露出了有些调皮的笑容，但很快，她又重新摆正了表情，试探着问道，“那现在，我可以……帮你们的忙吗？”
“当然……”游斗开口道，但他后面的话被游吾的声音盖了过去。
“当然了！”游吾直接兴奋地上前给了凛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来，凛！”
热热闹闹的四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所在的二层楼的窗外，有影子一闪而过。
那之后，为了行动的隐蔽，四人分成了两组。
为了能让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的游吾和凛有相处的时间，游斗很自觉地选择与原本单独行动的素良结了伙。
不过，在分头行动之前，他们稍稍浪费了一些时间。
在既像是对凛说明，又像是叮嘱游吾不要忘记一般把会合地点重新仔细说了一遍之后，即便失了忆也丢不掉老妈子属性的游斗这才被素良成功拖走。
但即便是这样，游吾和凛还是清楚地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不放心三个字。
“游斗他失忆前也没这么严重啊……”游吾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
“呃……大概是因为游叶太过缺乏常识的原因吧……？”凛试图找出原因所在。
“有吗？”游吾有些意外，“我觉得他很正常啊，比游彦强多了。”
“游彦？”
“他和游矢的弟弟。”游吾解释道，“不过凛你暂时应该见不到他。”
“这样啊。”凛点了点头，随即露出苦笑，“不过说实话，我想游吾你觉得游叶还算有常识大概是因为你了解的是游斗矫正过后的他吧……”
“是这样吗？”
“是啊！游吾，我保证你绝对想不到！”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最早认识游叶的时候，他甚至连怎么握手都不会的！”
“啊？”游吾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接下来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这说不定……是因为他在另外的世界里长大的原因吧？他和幻他们一样，都是在中心世界长大……的……诶？”
可是不管是幻还是元，还是说和音好像都知道握手这个礼节来着……说着，他便反应过来了。
也就是说，游叶是真的没常识。
不过凛并不知道游吾的心理活动。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说，“不过他明明和XYZ精灵有契约，却怎么也学不会XYZ召唤这点倒是真的……每次去找他们的时候我都能看见游斗因为这件事发愁。”
“这个其实很正常，”游吾倒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他是仪……”说着，他却突然住了嘴。
凛……知道我们其实是半人半龙的事情吗？
不出意外的话，她甚至可能就像原来的琉璃一样，连隼是半精灵的事情都不清楚……
毕竟，她们两个可是……
他想起了自己被接到黑咲家之后的某天，无意间听到的，黑咲夫妇的对话。
养女……
这让游吾很难不想起这些年来在凛的故乡雅利曼尼发生的那些事情。
但不知道游吾想到什么了的凛只觉得他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说游叶是仪……什么？”她问。
“诶？啊，没什么啦！”游吾慌忙傻笑起来，“我就是说游叶那家伙是个纯粹的仪式使而已……更何况，掌握了一样召唤法之后，想再掌握另一样其实是很难的！你看我和游斗不也是只会一种召唤法嘛！”
“这样吗？”凛一副不信的样子，“可我在学会同调之后，只花了一周就掌握了融合啊……”
游吾的笑容凝固了。
“而且琉璃也是啊！这几个月你们是在一起的吧？她甚至学的还比我快一些呢！”
暴击×2。
“我们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啊！”游吾觉得自己要哭了，“再说你们本来就比我和游斗更擅长背东西吧？！”
“有吗？”凛却很是不服气的样子，“你们两个才是比我们强得多的吧？永转机的原理那么难，你看几遍就都会了！游斗也是！要是你们两个的心思能从漫画还有游戏上面稍稍分一点给学习的话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啊啊啊啊！凛你怎么又扯到学习上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哎！”游吾一副抓狂的样子，“成天到晚学习来学习去的，简直跟我老妈一样……！”
话音刚落，两个人却都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半晌，凛开口了：
“也许吧……我可能……也是太勉强自己了吧。”她说着，像是缓解气氛一样扯了扯嘴角，“呐，游吾……你相信吗？其实……在那件事之后，我有梦见过阿姨。”
“诶？”
“那个……应该就是梦吧。虽然是在白天，但我在恍惚之间真的看见阿姨了。”凛说，“她拜托我代替她好好照顾你们……我答应了她——没办法，谁让我比你们两个大呢。”
“……在这种事上用你早出生几个月这件事来压我可一点都没意思。”游吾嘀咕着，别过头去。
凛只是微笑着看着游吾。
时间一长，即便是游吾这样的粗神经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逃也似的向前紧走了几步与凛拉开距离，游吾的脚就像是不知怎么走路了一般踢着地上的石子。
半晌，他才开口：
“……呐，凛。”
“怎么了？”身后传来了回应，这让他多少有了些底气。
“其实我……这么说吧，凛，你现在也是精灵使了……而且听隼还有元说，你是个很强大的精灵使！所以我其实挺好奇的，就是凛你有没有从你的精灵那边听说过，其实人类和精灵结合之后，是能够生下小孩的……
“听起来真的很神奇对吧？其实还有更神奇的事情的！我之前不是回了一次家吗，那个时候，有一个研究精灵的学者——对，其实科学世界也是有精灵存在的——他说，精灵其实是人类的近亲，是人科人属的智慧生物，比我们和大猩猩的关系都要近得多！而且，我还听和音说，虽然如果夫妻的双方都是半精灵的话是不会有后代的……但要是只有一方是半精灵的话，后代是半精灵或者是纯粹的人类或者精灵的概率就会是二分之一的！
“嘿嘿……很神奇吧？……其实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凛，我知道这很难相信……就连琉璃，甚至是我自己也花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但……我，还有游斗、游里……甚至是游叶他们也是，我们几个是半精灵……而且是最稀少的龙子，或者说是半人半龙。
“仔细想想真的很奇妙，就像是幻想小说一样，但这是真的，而且，我们几个和游矢他们明明是出生在不同世界的，但却是血脉相连的表兄弟——我们各自的老妈，听幻说似乎是姐妹的样子，而且是中心世界出身的，最纯粹的龙。很厉害对吧！？
“但是……我不喜欢。
“就像是小说里说的那样，龙的寿命比人类长多了……虽然没有上万年那么夸张，但也是人类的整整六倍……如果是龙子的话，虽然可能会稍微短一些吧，但理论上讲，寿命其实是和龙差不多的。
“前些天游矢跟我说过，他的生长已经停滞了……虽然我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晚觉醒的，但恐怕再过不久，我也会停止长大了吧。
“……我不想这样。
“虽然以前也说过完全不想长大之类的话……但果然，比起长不大，我宁愿和凛你一起长大，之后变老！因为！”就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游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从刚认识凛你的时候就已经……！”
“……凛？”
渐渐泛起辉光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游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棒球棍狠狠打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凛——！！！”
分散在研究所各处的少女们，右腕手镯的光芒不约而同地熄灭了。
游吾发疯了一般在建筑群中奔跑。
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明明刚才还在和我说话……
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凛就不见了啊！
凛你在哪里？！如果是恶作剧的话就回应我一声！
别吓我啊……
“凛——！！！”
“找到了！这边有反抗者！”学院的学生们被喊声吸引了过来。
“乖乖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他们叫嚷着，接着，一拥而上。
但游吾根本没有应付他们的心思。
“别碍事！”不顾攻击的痛楚，半龙化的游吾一拳将拦在面前的学生打飞，之后助跑几步，腾空而起。
“凛——你在哪——”一边笨拙地用着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在空中飞行，游吾一边不顾令人窒息的寒风，大声地呼唤着。
还算幸运地，很快，他便注意到某个死胡同中，熟悉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
“凛！”他迫不及待地俯冲过去。
为了凛的位置不被学院发现而提前降落的游吾不等自己落稳便踉跄着跑了过去，远远地，他看见凛似乎坐在建筑物的阴影中，一动不动。
某种不妙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凛！你怎么了？！凛！”游吾上前，将凛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晃着她，一边呼唤她的名字。
可少女却只是安静的睡着，脸色苍白，就好像被纺锤刺破手指的公主一样。
直到这时，游吾才注意到，凛右腕上的那个，她从不离身的手镯不见了。
哪里去了？！
游吾慌忙环顾四周，然后，在一旁发现了半埋在雪中的手镯。
他连忙把手镯拾了起来。
可不捡不要紧，这一捡，却让游吾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彻底崩溃了——镶嵌在手镯上的魂之水晶被人剜走了。
游吾感觉，内心之中一至以来支撑着自己前行的某样东西，碎掉了。
就好像再一次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掉一样，现在的他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就连背后站了人，游吾都毫无反应。
丹尼斯·麦克菲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死在自己手里一次”的少年，缓缓举起了匕首。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记鞭击却将他手中的匕首击飞。
金属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他扭过头，看到的是那个传奇的紫色身影。
“榊 游里……”
“好久不见，内奸先生。”将长鞭收回在手中，游里一步步地向丹尼斯逼近，“还真是遗憾呢，这一次我可不会在一边当观众了——你休想伤害游吾。”
“喔？是吗？但是游里，你可别忘了。”丹尼斯似乎并不慌张，“现在是我离游吾更近——你要是继续靠近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和我的精灵们会对他做什……！”
说着，他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
紧接着，在他的耳边，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如果你胆敢对游吾做什么的话，那么在你动手之前，我就会把这柄匕首刺进你的颈椎里！”
这个声音……是赛瑞娜？！
什么时候……
丹尼斯想要转过头去，可他才仅仅看到少女那蓝色的发丝，脖颈处的凉意便又重了几分。
“不许动！”赛瑞娜质问道，“你对凛做了什么？！”
“凛？哎呀，这个的误会可就大了呢……”丹尼斯眼神闪躲了一下，紧接着却举起手做投降状，露出了那副营业性的笑容，“我被分配到的任务，只是把被诱饵吸引过来的sacrifice（祭品）抓住而已哦？至于诱饵是怎么回事，可就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话音未落，游里却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小心！”他喊着，将没有反应过来的赛瑞娜挡在了身后，同时抬起了胳膊。
“叮”地一声，飞来的锥被细密而坚硬的龙鳞弹开。
黑暗的死胡同尽头传来啧声。
“诺门·伏拉巴托。”游里念出了对方的名字，“对凛下手的人就是你吧。”
“你猜？”波斯猫抬手将锥收回，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不过，作为提示，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呢。”
说着，他抬起攥着的左手，摊开来，露出了手心中的那一枚小小的绿色宝石。
“这是凛的……！”同为“巫女”的赛瑞娜几乎是在他摊开手掌的一瞬间便认出了那宝石是什么，怒火从心底燃起，“你这家伙——！把凛的魂之水晶还回来！”
“诶？为什么？”诺门露出了一副不解的模样，将手收了回来，咧开嘴，“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东西，我才不给你们呢。对吧，麦克菲德？”
“当然，这可是上面的命令。”不知不觉与游里和赛瑞娜拉开距离的丹尼斯说着，将一枚晶石掷在了地上，“最低的requirement（要求）已经达到了，我们可没有继续陪你们玩下去的时间呢。”
刺眼的白光爆发开来。
“再见了。”
当游里的眼睛先一步从强光的刺激中恢复过来之后，面前早就没了诺门和丹尼斯的影子。
确认了身边的赛瑞娜没有事情之后，他立刻转头去找游吾。
他有些意外的发现，即便身旁发生了那么大的响动，游吾却依旧一动不动。
就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游吾……”他蹲下身来，将手搭在游吾的肩膀上，想要组织出话语。
但就在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听见游吾好像说了什么。
“……”
“诶？”
“都怪我……凛她明明都已经自己找到真相了……她明明都已经回来了……都怪我……”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面，四周流动的灵力愈发地不稳定起来，“要是我一直紧紧地跟在凛身边的话……要是我能一直看着凛的话……要是我能牵住凛的手的话……！凛她也不会……！”
“游吾……”赛瑞娜垂下眼帘，“在意外发生之前没人能……”
“但是我能啊！”游吾吼道，“我本来是能的……三年前的那件事也好，撒夸特那时候也好，甚至是游矢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在我的感知能力进化之前是能看到的！可我却把它丢了……该死！”系在颈上的魂之水晶闪过了一抹黑色，“我现在还不如当初就这么让自己的能力继续恶化……！”
游里干脆利落的一拳把游吾打翻在地。
“游里？！”
“还真是不像样呢。”游里不顾赛瑞娜的阻拦，扯住游吾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吧，哭哭啼啼的，连女孩子都不如。你觉得凛想看到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么？笨蛋融合？”
“可是……”
“可是什么？”游里反问道，“你给我看清楚了，凛还没死。”
“诶？”游吾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倚靠着墙壁的凛。
这一次，他终于注意到了凛胸口微微的起伏。
“她还有呼吸。”游里说着，松开了拎着游吾的手，“被夺走魂之水晶顶多是一部分的灵魂被抢走了而已，别忘了我们几个可都是在魂之水晶缺失的情况下出生长大的。”
“可是……我们的情况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虽然并不想泼凉水，但赛瑞娜还是犹豫着开口了，“我们的灵魂恐怕……是完全联系在魂之水晶上的。”
“那受到影响的不也只有灵魂吗？顶多精神再受到一点波及。”游里有些无语的白了一眼赛瑞娜，“只要抢夺的过程中没有受致命伤，那肉体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再说了，你们的继任者，恐怕现在连他们父母都还没见过面呢。”
“这倒是……”
“所以你们在怕些什么？福音书你们也都看过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林檎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要在那之前把魂之水晶夺回来就行。不过……”他转折道，“要是再这么把凛丢在地上不管，被冻死了的话可就真的无济于事了哦？”
“诶？啊！不行！凛你千万不要被冻死啊——！！！”愣了一下之后，眼角还挂着眼泪的游吾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凛身上，之后又把她抱了起来，隔绝地面的寒气，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着足够温暖的地方。
“我只是让你别把她一直放在地上……”游里无语。
“诶？是这样？”游吾冒出的傻气几乎要肉眼可见了。
游里强忍住了撞墙的冲动。
而这时，游吾突然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
“对了，游里……”
“怎么？”
“不是融合是游吾！”游吾纠正道，“你这家伙，刚刚趁我不注意故意叫错我名字了吧！”
“啊。”被发现了。
“不过……谢了，游里。”就在游里以为游吾又要发作的时候，游吾却道谢道，“要是没有你刚才那一拳……我恐怕就要变得不是我自己了吧……”
“……”游里刚想要说什么，可突然，设施的照明灯亮度陡然提升，紧接着纷纷炸裂，地面上不知何时便已经泛起的辉光连接形成了诡异的回路，将整个古海城照映得有如白昼。
“这是……！”
“血痕！”短暂的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游里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半身，“行动中止，我们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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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打算在凛魂之水晶被抢走那一段直接断章
然后，经过深思熟虑
我最终还是决定做个人（
